這一聲非同尋常。尖銳中帶著苦澀,渾厚中飽含怒意,讓她意識到——不知不覺,眼前的人不再僅是單純的稚子,而是逐漸蛻變為跟她一樣的——成人!
少年幾步上前,目光堪堪與她持平。又一把捏住她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你......你先前說......為什麼現在......又!”少年似是難以啟齒,隻有一雙攻擊性極強的眼睛緊緊盯著她,迸射出灼人的怒意。
她心裡一驚,漸漸回過味來:想來她剛才說的那句“不伺候了”,竟叫少年以為是自己出爾反爾,不願做他“娘子”了。
明明如餓狼一般“想吃掉她”,為什麼又要裝成柔弱可憐的“小白兔”呢?
她被少年擰著手腕,兀自垂眼,久久不語。
少年見她毫無反應,劇烈的呼吸愈發急促,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大。
她忽地擰起秀氣的眉毛,抬起一雙濕潤美眸,泫然欲泣地望著少年。
少年盯著她眼睛,有些愣神,然似乎想起什麼,竟是不退反進,轉而推著她肩膀,把她壓在身下。
她美眸大張,心中暗歎:難道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亂發脾氣,又故作不理,反惹得少年開竅了?!
哦哦哦,nice~nice~
她心中竊喜,麵上猶自慌亂,聲音也透著濃濃的緊張:“主、主人,你、你這是乾什麼呀!”
又心道:少年磕巴,她也開始磕巴......完了,一下磕巴兩個,真是沒救了。
少年撐在她身上,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忽地——右手如電,一把捉住她手腕,又帶著她,摸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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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山間小路,一匹強壯的黑馬悠然漫步。馬腹下軟軟垂著一隻腳,纖細秀麗,光滑潔白,圓潤的腳趾如深海珍珠那般——小巧可愛。
“青山姑娘,你們做到最後了嗎?”懷春在她腦裡問,“我在你調戲他時就拉燈了。”
“不不不,春先生。”雖然知道懷春就是柳懷月,可阮青山還是習慣這麼叫他,“我國......地球的中國有一部完整的刑法。在他沒滿十八歲前,我是不會對他做什麼的——也不會讓他對我做什麼。”
“好的,青山姑娘。”懷春笑道,“不過在我們這個世界,14歲就可以娶妻生子了,不如你們那邊嚴格。”
14......剛好是可以開始辦事的年紀啊,火候一到就成家了?恐怕心性還沒成熟吧?怎麼擔得起家庭的責任?
她便道:“這也太早了,人自己都沒長大,怎麼‘養個小的’?”
懷春道:“我在世時......跟仙門提過類似的想法。隻是當時仙魔兩界戰況正酣,仙界這邊傷亡眾多,人口凋敝,因此被駁斥了。”
她沉吟道:“也是,情況不一樣。”
懷春似是回憶起前塵往事,溫柔的男音裡帶起悠遠的情思:“......甚至,在仙界戰勝後,還強行扣押魔族十歲以下的幼童,企圖將他們‘感化’為仙族。”
這招可真夠狠的......直接把人魔界“祖國未來的花朵”連根拔除了。
“魔族素來薄情寡義,隻要能生存,無論哪個地方,都可以作家。”懷春道,“因此,這個‘計劃’幫仙界恢複了不少元氣。至此,魔族再無還手之力。”
“再無還手之力”?她怎麼記得,當初她和少年倉皇逃出赤狐鎮的原因,就是“魔族入侵”?
嗨呀!風平浪靜的和平年代她沒趕上!正好趕上亂世了!
也是,自古亂世出英雄!若不是亂世——要她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