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氣氛依舊曖昧難言,不過那種尷尬與拘謹已經少了很多(主要是少年,哼哼),取而代之是叫人骨頭發酥的迷戀。
阮青山下樓的時候,總能感覺到一股格外火辣的目光射在自己背後——其實自從她化形以來,這般目光在彆人身上也不難找到,不過灼熱到這種程度的......還是隻有少年。
她得意地晃晃尾巴,心道,老娘的魅力無人能擋!
進了集市,才發覺水文鎮不愧是火神的cp鎮,連蔥油大餅擺攤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她不禁回頭看向客棧的牌匾,赫然是“祁火客棧”。
......沒關係,老娘也有男朋友,不怕狗糧攻擊!
她大方地拉起少年的手,把人拉進狹小的鋪子裡,俏聲喊道:“大娘,五份燒餅!”
一份她吃,剩下四份......某飯桶吃。
——她當然是吃來玩的,嘗嘗鮮味而已。真正的早飯放在少年包裡,硬邦邦的,無滋無味。
兩人一邊乾飯,一邊豎起耳朵聽周圍討論的動靜。
沒辦法,這兩個月都在趕路,外界消息是一點兒也不清楚。
隻聽那燒餅的大娘問:“這都幾個月了......赤狐鎮那邊還沒好啊?”
“好什麼呀,亂著呢!”一個大姐喊道,“聽說柳雲派好幾個月前就送人過去支援了。唉~也不知結果如何!”
“魔族——從來都是仙家的手下敗將,這有什麼好問的!”那個黑臉大漢撕著燒餅,粗聲粗氣道,“魔族那幫孫子......肯定滾回老巢了!”
“是嗎?”一個妖妖嬈嬈的女子從店門口走進,點了一份燒餅,“我怎麼聽說......赤狐鎮兵敗,魔族已經攻入仙界了?”
“真是這樣?”那賣餅的大娘手腳麻利,動作宛如行雲流水,額上卻冒出薄汗,“......那可如何是好?難道又要像四十年前那般......鬥個你死我活?”
“太平日子過了這麼久......倒真叫我忘了這段淵源!”那黑臉大漢似是感慨萬千,“跟我好的哥們裡,也有一個是從魔族來的......記得麼?就是從那個‘淨心名錄’來的!”
阮青山心知,這便是怪蜀黍懷春與邪魅男的“邂逅契機”了。
那大娘道:“要我說,咱仙家的這一招,真是妙極!自此以後,魔族後生凋敝,幾十年無翻身之日!”
“那又如何?”那女子撕了一片餅,卻放在手裡細細端詳,沒有入口,“四十年後,堅韌的魔族不還是攻上仙界了?”
“你這人說話怎的這般奇怪,不向著咱仙家,倒處處幫襯邪族!”那大娘忽地反應過來,一雙銅鈴似的的圓眼瞪視那女子,顫聲道,“難道你是......”
那女子冷冷一笑:“你們仙界如此作為,竟還痛斥魔族陰狠歹毒——不過半斤八兩!”
她十指一翻,似要動作,卻終究隻是眉頭一挑,雙腿一跨,跟那店裡顧客吵起架來。
阮青山看了眼少年空空如也的餐盤,道:“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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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需要吭哧吭哧爬上山,且酷熱難耐的火神山不同,水文淵地勢低平,且涼風習習,簡直是個山清水秀的度假勝地。
除了過分安靜,一聲頗具自然風情的鳥鳴都沒聽到外,其他都很正常。
穿過沉寂的樹林,兩人終於來到湖邊,抬眼一望,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吸住了視線。
在阮青山貫來的印象裡,大海是藍的,湖泊是綠的。
可眼前這片湖卻如深海一般,是神秘、危險的幽藍色。
湖麵很靜,幾乎找不到一點兒波紋,叫人覺得它其實是塊深藍色的瑪瑙,而非流動的湖。
她忽然覺得,樓望春根本無需提醒她“不要下水”,單是她自己來到這,看到這詭異的平靜,她就沒膽子下去。
總感覺戳一戳湖麵會冒出沒頭魚那種恐怖詭異的怪物啊啊啊!
少年也道:“這湖好生奇怪......我們到哪裡去找水文君?”
不會是讓他們在這呆呆地等吧?
懷春道:“水文君心性沉靜,然脾性著實詭異......讓你們在此枯等,也並非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