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回來,發現親哥跟個陌生男孩搞一塊了!還是異族的!
樓望春頂著她尖銳的目光,也不慌張,大方道:“在下聽聞您是柳師兄親妹,早想登門拜訪,一瞻仙容。可惜,正時逢您外出遊曆。故今日一見,實乃久違。”
柳詩雲的眼珠從少年臉上移開,挪到他腰間的白玉鈴鐺,挑了挑眉,意味不明道:“聽說你很得我哥親睞,看來傳聞不假。”
樓望春也很臉大,完全不怕她,隻淡道:“師姐,實不相瞞,您身上這件黑柳朝月服——出自望春之手。”
柳詩雲眼前一亮,明顯有些動容。
柳懷月覷她神色,了然一笑,便道:“望春,你且與柳師姐探討一二吧。你柳師姐向來喜歡這些。”
他說罷,與樓望春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眼神明明足夠純潔,卻還是叫一旁的柳詩雲神色一動,隨即裝作沒看見般,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阮青山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完了,不會這麼快就給妹妹發現了吧?
黑鴉這眼睛是怎麼長的?顯微鏡啊?
她見兩人肩並肩走出去,心裡好奇後續,連忙跟上。
走出正殿,兩人往偏室走去——那裡似乎是樓望春的專屬地盤,一進去,便能看見各式各樣的圖案、布料、硬質材料,簡直就是服裝設計師的夢中天堂。
柳詩雲看到這一幕,也被震了一下,金色的眸子射出狂熱的亮光,好似要當場爆炸。
然而,她似是被什麼當頭嗬棒,又迅速冷靜下來。為了防止自己過於激動,還特意閉上了眼睛,冷漠道:“你跟我哥在一起了。”
樓望春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寫寫畫畫,聞言應了一聲:“嗯。”
黝黑的少女又道:“他娶了淩霞仙子,你跟他兒子差不多大。”
少年手上不停:“離了。彆拿我跟一般人比。”
柳詩雲聽他這話,樂了,眼睛也不眯著了,走到他身邊,諷道:“你很傲啊?你真以為你本事大得——能把我哥拴住啊。”
她冷笑一聲,字字珠璣:“連淩霞仙子都拴不住——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他青眼?”
樓望春隻道:“你身上的衣服......”
柳詩雲連忙捂住,羞惱道:“我明兒就不穿了!”
她越看這小子越來氣,忍不住繼續諷道:“就憑幾個扭來擰去的花紋,也想賴上我哥——做你的春秋大夢罷!”
樓望春頭也不抬,躲開一個畫冊攻擊:“柳師姐,你手上那個,是月夜淩波金步搖的精修圖。”
柳詩雲身形一頓,將信將疑地翻開手上畫冊,頓時雙頰生暈,內心萌動,宛如置身林間月夜,身旁一匹細鬃白馬,正陪著自己悠悠漫步,花前月下......
等等!她在想什麼!還不快砸死這個禍害她哥的臭小子!
她心頭大震,心道:魔族果然陰險歹毒,竟差點將自己這風華女俠都蒙混過去!此人——絕不能留!
打定主意,她拔劍出鞘,卻下意識不願直接開打,隻嬌聲叱道:“出來!”
樓望春也不含糊,隨她飛到屋外空地,便拔出身後長劍,慢條斯理地與她過招。
阮青山扭頭一看,隻見柳懷月不知何時從正殿出來,雙手背在身後,悠閒地望向這邊。
喲!老人家看戲呢!
見哥哥朝這邊看,柳詩雲出劍更為狠辣,似乎迫切要證明自己。可樓望春顯然不是個理想對手,無論她怎麼挑、砍、劈、刺,都不能傷他分毫。
她心裡著急,出劍愈發快了,到後來,也不顧什麼金步搖、雲紋服,隻想把眼前這人劈倒在地。
卻因心中不穩,腳下失了破綻,到頭來反叫樓望春伸腿一掃,擊中小腿。
她登時一個踉蹌,趴到地上摔了個狗啃屎。不僅小腿筋肉疼得要命,心裡更是羞憤難當,恨不得跳起來咬死樓望春。
正恨得牙齒癢癢,隻見眼前落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她登時表情一愣,迅速交臂埋頭,活像一隻畏縮的鴕鳥。
她聽見上方傳來一聲輕笑——是樓望春!他還膽敢嘲笑自己!可惡!果然是勾引他哥的狐狸精!恃寵而驕!
她心裡更是氣惱,卻依舊不敢抬頭——任誰在自己最崇拜的人麵前,丟了這樣一番醜,都會羞憤欲死的。
高大的男人沒笑她,卻也沒責備失禮的少年,隻是蹲下身來,握住她肩膀,喚道:“詩雲。”
見她不理,就慢慢把她掰過來,握著肩膀站直,又喚:“柳詩雲。”
她肩膀一抖,屈於長兄的淫威,終是睜開一條眼縫,偷偷地瞅男人。
柳懷月輕歎一聲,放開她肩膀,看向身旁的樓望春,低聲道:“詩雲,怪我沒提前說明......隻是,你也知道這不宜宣揚。”
她睜大眼睛,驚恐的目光在兩人間來回逡巡,喃喃道:“怎會......是真.......”
又甩甩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艱澀道:“......何時開始?”
她哥道:“兩個月前。”
聽了這個數字,她莫名冷靜許多:“好罷,既然是哥哥認定的。”
拋下這一句,便不再多言,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