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放心,您剛要不給我打電話,我飯都送到了。”自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熟悉聲線的笑語。
伴隨著哢嚓的開門聲響起的是溫柔典雅的女性嗓音:“你少貧,你把手機給行秋。”
“媽您先彆急,我看他醒沒……”欒廷玉指關節曲起敲了敲鬱行秋床上的鐵護欄,輕喚了兩聲。
“唔……醒了。”腦袋整一圈地酸疼,鬱行秋輕揉兩側的太陽穴,木著臉睜開惺忪的眼,他聽出了女聲的主人是哪位。
邊從床榻上坐起邊拉開簾子,他完全無視掉那部屏幕正顯示視頻通話中的手機主人,對著屏幕另一端的婦人臉上堆起淺淺笑意,“如曼阿姨中午好,我起晚了讓您見笑了,我肚子不太……”
“身體不舒服,我知道的。”顧如曼與欒廷玉肖似的暗金色鳳眼內滿是心疼,雍容的貴婦人氣色看起來比上次稍好上些許,但眼尾仍見疲意。
她看對麵麵容蒼白的青年也像是看自家孩子,“你媽媽都跟我說了……現在好好調養休息,要是身上不利落不舒服,就隻管叫欒廷玉去跑腿,那都是他應該做的!”
這三年即便兩家人沒怎麼相聚,但他們姐弟倆逢年過節都還會跟如曼阿姨打個電話問好,也經常收到來自京城的禮物,對於這位長輩他是真心敬愛的。
額前細碎的發隨著他點頭在眼前擺動,帶著溫情的一笑令方寸間那一片都亮堂了,“嗯嗯,我一定狠狠指使他。”
欒廷玉手肘搭在床沿上湊近,比上次時晞趴的位置還要近,見縫插針對著手機喊了一句:“秋哥讓我往東我肯定不敢往西!”
濃密而卷翹的睫毛撲閃,眸子裡盛滿了同一個人,兩枚酒窩都伴隨著嘴角一起蕩起。
這時候又叫他哥……鬱行秋收回眼神身體潛意識稍往後仰,拉開了點彼此的距離。
那頭顧如曼也聽見了自家兒子不著調的話,笑罵道:“你還好意思說,就你小子心眼最多!”
接著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對著鬱行秋勸慰:“行秋彆理他,咱們都是一家人,千萬彆客氣,以前是,以後更是。說起來行芷還給我發了你們一塊上台表演的視頻,你琴拉得可真好,可惜那晚阿姨臨時有個會,本來要來現場看的。”
原來阿姨那天要來晚會的嗎?鬱行秋眸光微閃,“謝謝阿姨,主要是廷玉的功勞,我就是陪襯。”
哪有母親不喜歡聽彆人誇自己孩子呢,顧如曼喜上眉梢又瞥了眼時間說:“什麼時候還學會跟阿姨客氣了,不早了,你們先吃飯,等會吃完記得給你媽媽回個電話。”
“嗯,好,阿姨再見,我會回的,讓您擔心了。”
電話剛掛,鬱行秋立即從身側摸索出手機,按了兩下開機鍵確認了手機是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難怪鬨鐘和電話一個沒聽到。
還未抬頭,迷迷糊糊一股帶著煙火氣的食物香味鑽入了鼻腔——欒廷玉將兩份午餐的塑料蓋開了個縫,一隻手一份托到鬱行秋麵前,飄來的熱氣與香味愈發令人垂涎。
“這兒是一葷兩素的套餐,我記得你以前挺愛吃紅燒魚塊和胡蘿卜的,如果沒胃口這兒也有金湯口味的過橋米線,加了你愛吃的魚丸、蟹棒,你吃哪份?”跑腿小弟挑動眉梢,不忘儘職地介紹一番。
“麻煩你了,米線吧,”他兩相比較,還是覺得金湯米線色味俱佳更勝一籌,又補充一句,“我等會給你發個紅包,你不收,我也不好意思吃。”
“又這麼客氣,不說朋友,‘家人’之間有在意這點小事的嗎?”欒廷玉蹙眉,把家人二字特意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