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誓他們學校的學校主路上,從最外麵的大門到最裡麵的宿舍,一共坐落著三棟古老厚重的教學樓,即第一教學樓,第二教學樓和第三教學樓。這三棟穩重的樓房依次滋養著高一、高二和高三的學生。
而在第一與第二教學樓之間——也就是整個學校的中心,又修建了一個頗為氣派的中心圓廊。
圓廊第一層,是一圈整齊的綠植,最中心還安有刻著龍頭的石井,十分古老氣派;
第二層則將圖書館、第一教學樓和第二教學樓用空中樓道緊密連通,使得原本拉開距離的高一、高二也能團結友愛。
第二和第三教學樓緊緊挨著,親密無間。
這就是鬱誓他們學校的教學區布局。
除了彆具一格的整體布局外,學校的內在也是讓人心生喜愛。
這裡的每棟教學樓都有五層,每層共有五間教室,每間教室又有兩台空調。教室外,則整齊擺放著每個班級精心栽種的花草樹木......不,其實大多學生們都沒什麼閒情逸致去擺弄花草,所以教室外的植物一般都是枯死的。
不過枯萎的花草太難看,太不雅觀了,完全不能體現學生積極向上的精神風貌,所以校內領導在巡邏班級的時候,會特意去檢查綠植的生長情況,一旦發現枯死,就要扣掉班級分數。如果發現被護理得很好,就會廣播表揚。
這個方法還是挺奏效的,反正大部分班級的生態狀況都改善了不少。有的班級更是把走廊布置成了熱帶雨林,生機盎然。
此時此刻,鬱誓就飛快穿過一片熱帶雨林,也沒注意看班級號,就一頭鑽進了某個教室裡。
平時他還覺得這學校挺大的,可是當他要躲避起燕鳴秋的時候,他才發現這裡居然找不到一個小小的藏身之處!
他不由歎了口氣,努力平穩著劇烈運動後急促的呼吸,開始打量這間陌生的教室。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個人。
朱雅陶。
他戴著黑色耳機,坐在教室角落裡頗有節奏地晃動腦袋,似乎正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世界裡。
鬱誓後退幾步,打算走人,卻被朱雅陶叫住了:“昨天才說完交個朋友,今天就冷這張臉,不大好吧。”
鬱誓還是不喜歡他,就說:“我沒打算跟你交朋友。我們隻是認識而已。”
扔下這句話,他就走出了這間教室。
他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就打算去高一躲躲。
一路溜跑到高一後,他在一樓挑了一間沒人的教室躲著——這種教室可多了,現在是運動會,全校學生都出動了,幾乎沒人會待在教室裡,特彆是高一的。
他走到教室第五組的中部座位,撿最裡麵的那個位置蹲下了。蹲下後,他就把手上一直拽著的習題冊和筆放好,終於感覺“安全”了不少。
他選的這個位置,可不是胡亂來的,而是一塊“曆來兵家必爭之地”。
在這裡,他可以稍稍抬頭觀察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影,而彆人卻不易發現他;如果被發現了,他還可以及時跳窗出去,另找安身之地。
他簡直要為自己的聰明絕頂笑出聲來了。
他一邊偷笑,一邊愉悅地開始寫題。才剛寫幾道,他就見到教室裡走進一個人影,把他嚇得心裡一驚。
他想: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快燕鳴秋就找來了吧,他還沒寫出名堂來呢。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人居然是朱雅陶。
朱雅陶笑眯眯地朝他走過來:“我當你怎麼突然跑進班裡,原來是在玩【躲貓貓】啊。”
”躲貓貓“這三個字,朱雅陶咬得特彆重,好像已經發現了他和燕鳴秋之間的端倪,這讓他心裡感到非常不爽快。
鬱誓罵道:“你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彆tm跟著我了!”
他翻身一越,腳尖落到窗外的地麵。朱雅陶追著他翻出來,臉上掛出一個失落的表情:“你看,你對我的誤會還是沒有解除,為什麼就不能放下芥蒂,勇敢嘗試呢?”
“我不想嘗試!”鬱誓瞪著他,感覺很煩,“你這種行為,叫做騷擾!信不信我回頭舉報你!小心你連畢業證都領不到!”
朱雅陶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狠,聞言也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他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重新換上了溫和虛偽的微笑。不僅如此,他還慢慢靠近了鬱誓——
鬱誓見他還是這副德行,決定事不宜遲,要立刻去舉報他,沒想到剛一轉身,就發現燕鳴秋站在不遠處,麵色陰狠地朝他們走來。
鬱誓腦子裡那根弦“啪嗒”一下就斷了。
完了,讓燕鳴秋抓著了。
抓著就抓著吧,可事情壞就壞在——他是跟朱雅陶湊一塊被抓著的,這時候要是朱雅陶再說出什麼要命的話來,那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他可以再跑一次,這地方比田徑場好躲藏多了。
他正打算跑呢,就聽見朱雅陶在後頭不要命似的朝他喊:“鬱誓,你怎麼就走了,你不是打算跟這神經病分手嗎!”
他諷刺地一笑,挑釁地瞅了一眼神色瘋狂的燕鳴秋,企圖火上澆油:“你不是打算跟我試試嗎。”
“砰”地一聲。
鬱誓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他心道不好,連忙回頭一看,好家夥,朱雅陶猝不及防,被燕鳴秋一拳揍趴下了。
鬱誓心裡直叫:打得好!可他卻不能讓燕鳴秋再打下去,反而攔住了燕鳴秋躍躍欲試的腳。
他叫道:“你彆亂來,這一腳下去,你的畢業證就沒了!”要是因為打架鬥毆被記過了,那就等等上了大三,處分解除後,再回頭領證吧!
到時候彆人風風光光回來感恩師長,你灰頭土臉來領畢業證!
燕鳴秋此時哪裡還管得上什麼畢業證,此時此刻,他就像一隻被搶走伴侶、侵犯領地的野獸,憤怒暴躁到了極點。他隻想用拳頭狠狠招呼這個笑得欠扁的敵人,以此來發泄胸中瘋狂的不安和妒意!
他把拳頭捏得咯咯直響,脖子上青筋凸起,寒氣逼人。他繞過鬱誓,緊緊盯著朱雅陶。他發誓,不揍這混帳一頓他就不是人。
朱雅陶已經站起身來,舔了舔自己的牙肉,並嘗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被這味道刺激後,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變本加厲地狂妄起來。他見燕鳴秋作勢要揍他,就一邊邊後退閃躲,一邊嘲諷道:“鬱誓,他是個神經病,你真打算跟個病人過一輩子嗎。”
鬱誓其實想說我跟誰過關你屁事,但他心裡確實覺得燕鳴秋太煩人,也確實不大想跟燕鳴秋過了——朱雅陶這話,其實戳中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