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刺殺(2 / 2)

她踉踉蹌蹌起身圈住阮佃之的肩膀將他拉著後退幾步,一隻手墊在他流血的雙手之下,鮮血滲過二人的指縫沿著司檀的手背緩緩往下流。

李匪冷眼凝視著他們的動作,提著大刀走向二人,他不管眼前是怎麼一幅感人的景象,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阮佃之。

既然已經被認了出來,那他就不可能收手,無論下場如何,他都要殺死阮佃之。

“受死吧......”李匪揮刀劈向二人。

司檀知道他們已經避無可避,但想著阮佃之都能舍命保護自己,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抬起胳膊側身護住了阮佃之。

“鐺”的一聲巨響,一柄長劍殺出擋住了大刀,但是刀刃還是劃傷了司檀的手臂,連帶著削下一大片衣袖。

“夠了......”侯騎穩穩執劍不悅道。

將士們圍成一個圈,將李匪團團圍住。

李匪沉默著看了侯騎一眼,淡定收回大刀,朝著後頭虛空揮出幾刀,唬得將士們連連後退,李匪則趁著這個空檔迅速飛身逃離。

侯騎望著李匪離開的背影雙目赤紅,很快反應過來單膝跪地,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向大人請罪。

“好了好了,快扶我們回馬車,我要痛死了。”司檀捂著受傷的手臂哀嚎道。

侯騎大手一揮,立即有將士上前攙扶住阮佃之和司檀。

與侯騎擦身而過的一瞬,阮佃之微不可察地瞟了一眼侯騎,侯騎也敏銳地捕捉到他這一眼,訕訕地朝他扯了扯嘴角。

阮佃之與司檀回到馬車時,江南天和浣湘已等在馬車旁。

見二人受傷,江南天立馬上前擔憂地檢查司檀的傷勢,嘴裡焦急地命侍從去尋大夫。

他隨後退到阮佃之身邊,心疼地盯著他的手,雙手不自覺地要去握他的手,阮佃之見此迅速收攏手掌,把手背在身上,叫江南天撲了個空。

好在附近幾裡地便有一處村莊,侍從用高價請來了大夫。

經過一番診治,司檀手臂的傷因衣袍阻隔而不是很嚴重,但阮佃之手上的傷卻嚴重許多,刀刃割開了他的肉,要是再深一點就要見骨。

這大夫是當地有名的赤腳大夫,對刀傷很有些經驗,於是在征求阮佃之和司檀同意後便要著手準備治療。

大夫先給司檀上了藥,猛烈的藥性讓她痛得滋哇亂叫,不過很快就被藥膏冰涼的觸感覆蓋。

但是到阮佃之這邊就不好受了,由於沒有麻藥,他隻能生抗。

大夫用曲針穿著桑白皮線紮入阮佃之手掌的裡層,先從裡層縫合再縫合外層,每一針都穿過皮肉,阮佃之疼得冷汗涔涔,汗液順著麵頰凝聚在下頜,浸濕了一大片衣領。

縱使疼痛萬分,阮佃之也死死咬住下唇,不曾發出一點聲響。

司檀守在一旁害怕地眯眼,隻露出一條小縫觀察阮佃之,大夫每刺入一次,她的心就揪起一次。

過了許久,大夫終於縫合完畢,阮佃之才悶哼出聲,大口大口喘氣。

司檀立即上前扶住阮佃之,他就順勢癱在司檀懷中。

“記得每日換藥,勤加護理,恢複不好日後恐會落下後遺症。”大夫一邊收拾藥包一邊叮囑道。

司檀見阮佃之麵色慘白,沒有絲毫動彈的力氣,連忙點頭替他回應。

大夫掀開車簾下了馬車,車廂裡漸漸寂靜下來,隻聽得到阮佃之斷斷續續粗重的喘氣聲。

司檀一動不動摟著阮佃之,他的汗透過衣衫浸濕了司檀的衣袍,司檀低頭看向阮佃之,隻能看到緊蹙的眉頭和額頭上密密的汗。

“你......是不是很疼......”司檀有些心疼問道,說著說著聲音帶上了哽咽,“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這些苦......”

阮佃之掙紮著坐起身,閉眼咽了幾口口水虛弱道:“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欣慰......”

突然,司檀俯身抱住阮佃之,將頭埋在他的後脖頸,大聲嚎哭起來。

“嗚嗚......以後,以後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嗚嗚嗚......”

司檀渾身的重量壓在阮佃之身上,他身形不穩差點往前倒,司檀一把又將他拉回來。

後頸濕潤的觸感讓阮佃之的心顫了顫,他微微後仰貼向司檀,緩緩呼出一串長氣,嘴角淺淺勾起。

原來,她這麼依賴我......

阮佃之如實想著。

馬車外,江南天一臉陰鬱地坐在樹下,他自從聽說了方才發生的事就很是鬱悶,在這之前他還有信心能夠說服司檀,但是現在他卻動搖了。

如果說之前江南天以為司檀是被阮佃之威脅而無法離開,那麼在深林裡發生的一切就代表著司檀對阮佃之情意至深,他再怎麼勸說都改變不了司檀的心。

想到這,江南天心情更加抑塞,他知道自己贏不了阮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