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

我理直氣壯道：“誰讓你長這麼好看的！”

“……”

皇帝看著一旁神采奕奕的女孩，有一瞬的失神。

真的……像夢一樣……

他還記得第一天，他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折，窗外大雨飄潑，一道驚雷悶聲炸在烏漆的雲裡。

這個女孩也如驚雷般倏然而至。

穿著奇怪的衣物，拿著奇怪的箱子和傘，說著奇怪的話語。

他慶幸雨聲太大，淹沒了他和女孩的對峙，否則她定會被當成刺客而誅。幸好他相信了女孩毫無依據的說辭，才換來了這些日子的短暫卻難得的歡樂。

“我可是從現代來的！”

現代。

一定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不過數月，他便習慣了女孩的存在。

他把女孩安排在離他寢殿較近的樂寧宮，那曾是他母後的住處，也是丞相無法安排耳目的地方；他親自選了一批宮女去服侍女孩，將從小伴他長大的兩個侍女安排給她；女孩喜甜，他便讓後廚每日變著法子給她做點心；女孩不拘於繁雜禮節，他就縱容著她沒大沒小的稱呼與言行……

他承認，這些舉措也多少出於監管與防備，摻雜著試探與心機，這是他身為君王所無法避免的，但……

他畢竟是個有血肉、有心緒的人。

畢竟女孩講的“現代”太神奇、太美妙、太令人向往。

畢竟這個女孩太……

“小皇帝？皇上？小皇帝！”

我看著突然靈魂出竅的小皇帝，莫名又其妙。

“啊……”見他回了神，我才止住了要扇他一巴掌的衝動，急急扯他衣袖。“你看看桂花糕，好像快好了！我聞到味兒了！”

濃鬱的桂花香隨著盒蓋打開瞬間鑽入口鼻，我用力扇動著鼻翼，盯著他手上一盤玉雪可愛的小桂花糕，口水都快溢出來了。

小皇帝不動聲色摁住了我蠢蠢欲動的手，順勢牽住我向外走去。

“哇！不讓我吃還占我便宜，皇上，你可真是……”我清清嗓子開始作。

“燙，去亭子。”

“......好吧。”我刻意忽略他指腹在我腕間的摩挲，轉頭對水紅水綠說，“小紅小綠，去把那誰，把程康叫過來，我要講故事啦。”

“是，小姐。”

小皇帝看我一眼，淡淡道：“朕的侍女，你倒是用的順手。”

“嘿嘿，謝皇上隆恩，這不是跟你熟嘛。”我嬉皮笑臉道。

“不熟。”某人故作嚴肅。

嘿——我悄悄撓了撓他手心，“不熟？”

“……”小皇帝步履從容，麵上波瀾不驚，可耳尖卻悄悄紅了一截。“程康是侍衛，你總讓他幫你抄錄那些離奇故事。”

“他不抄得挺開心嘛，要不怎麼說文武雙全呢。”我信口胡扯。

小皇帝微微挑眉，“朕可不見得他有多開心。”

“可你也挺愛聽呀。”我這次說的是實話。

“……”

給他講現代的手機、汽車、電視，講現代的製度、政策、法律，講現代的自由、平等、開放……他聽的認真，我便也絞儘腦汁想讓他更容易理解，甚至叫程待衛將我所說記錄下來，下次講到類似或相關時可以借用從前的筆錄。

雖說講這些並沒有什麼用，但我在這個時空的樂子也不過如此。

“今天講什麼？”小皇帝一句話拉回我飛遠的思緒。

“唔……”我思考了一下，“昨兒講到哪兒了？”

“克隆。”

“啊對對對！哇這個克隆我跟你說，講通俗了就是分身！”

“分身？”

“昂對，一個人和你一模一樣的那種！”

“……？”

“嘖嘶——哎呀就是……”

唉，辛苦我了，辛苦程侍衛了，辛苦小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