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今天怎麼一點就爆呢....
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捂著肚子,一邊懊惱自己忘了這兩日是特殊時期,一邊心疼明天、後天、大後天乃至接下來一周都吃不了瓜的自己。
“嗚嗚嗚......我肚子痛,他還凶我,嗚嗚嗚……”痛過了一陣,剛緩過來,我就張嘴賣慘。
躍金蹲在床邊抓著我的手,手足無措地哄著:“不痛不痛,浮光已經去太醫院抓藥了,馬上就回來,回來煎了藥就不痛了啊。”
我哭得更慘了,“太醫院的藥好苦啊,苦的我都吐了,不吃苦藥,打死也不吃!”
躍金十分頭疼:“良藥苦口啊小姐,吃了就不痛了。”
我嗷的一聲:“痛死我吧!”
房門突然被打開,負責灑掃的小侍女帶著喜意道:“皇上來了!小姐,皇上來了!”
躍金眼睛一亮,抓著我道:“皇上來了,小姐,您有救了!”
我奄奄一息:“......???”
喜什麼喜,是皇上來了又不是皇上生了。
“他來做什麼.....不是說不掛心了麼......”嘴上這麼嘟囔著,心底某個地方還是不爭氣地軟了一塊,像是盛了點蜜,好像肚子也沒那麼疼了。
剛到樂寧宮,在庭院中灑掃的宮女便像見到救星似的,匆匆行了個禮就跑進了正屋。
謝安謹輕輕搖頭,向廚房走去。
上個月也是,早晨還光著腳蕩秋千,下午便癱在了床上,鬨得整個樂寧宮都一塊陪著她疼。
上回熬了紅糖薑湯,水綠說可止痛,給女孩喝了後確實不哭了,但該鬨還是得鬨。
謝安謹自己都沒察覺到,稱糖切薑時,自己的眉眼溫柔至極。
小火慢熬,費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熬好了,出廚房時恰遇上抓完藥回來的浮光,確認過這次浮光抓的是兩份的量,謝安謹便走進女孩屋中。
許是鬨累了,還沒等到人,女孩就睡著了。
謝安謹坐在床邊,伸手撫平女孩皺起的眉頭。
睡的淺,女孩緩緩睜眼,見來者是他,眸子亮了一亮,又想起先前的事,慪氣似的翻身背對著他,扯過被子蒙著臉,聲音悶悶的。
“你來做什麼?不是說不掛心了嘛……”
謝安謹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揉了揉女孩的後腦勺,聲音輕柔。
“來叫你喝紅糖薑湯。”
“我真的很無語,本來今天就比較煩躁才找你下棋靜心,誰知道程康突然說雲方死了,我尋思著前幾天才見過呢這麼一個大活人說死就死這不值得我驚訝嗎?你還凶我,你那顆棋子‘啪’的一下那麼大力,你凶我你還,還說不掛心我了,我都快痛死了你才來……”
喝完熱騰騰的紅糖薑湯,我恢複了一些精氣神,看著坐在床邊的謝安謹氣不打一處來,通通撒在了他身上。
一旁的躍金從一開始暗暗擺手示意我彆把人又惹著了,到後來認命地縮在角落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揉了揉肚子,嘟著嘴抱怨:“我驚訝一下你就那麼大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為生理期的是你呢……吃火藥了嗎你,不就驚訝一下你至於嗎,吃醋都不帶這樣的......”
意識到自己嘴一順說了些什麼不太對的,我驀地閉嘴,視線飄到謝安謹身上。
嗯,低著頭,認錯的姿態,一隻手放在床沿,另一隻手端著碗,神色,看不太清,下頜線,乾淨好看,耳朵——誒,紅了。
我收回視線,看著窗簷上輕輕晃動的岡鈴,搖擺的流蘇好似拂在我心上。
我摸摸臉,又摸摸耳朵,欲蓋彌彰地想,一定是屋裡太悶了。
在謝安謹的威逼(並沒有)利誘下,我一口氣喝光了浮光煎好的苦藥,此刻正坐在涼亭中,等著謝安謹做桂花糕給我吃。
冰鎮西瓜讓程康和浮光躍金、水紅水綠吃了,謝安謹讓程康回去告訴程古嚴最近不用送了。
程古嚴那個小老頭我見過,是個老頑童,之前還與我一同過罵王祟,也不知他那個性子,怎麼起了個“古板嚴肅”的名字,可能就名字遺傳給了程康這個一板一眼的小清秀。
我看著眼前從上午留到現在的殘局,打消了叫程康來陪我下完這盤棋的念頭。
誰知道某人會不會連他侍衛的醋都吃?等……為什麼要用吃醋……他又不是,我的誰……
我搖搖頭,甩去腦中的胡思亂想,將程康叫進了亭子,“雲方……怎麼死的?”
程康答道:“雲國使者說,是花柳病。”
我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估計那騎射之道,也不是尋常的意思了。”
總而言之,這件事,也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