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閒聊了一會,楚雲綺才帶著人姍姍來遲。
阮欣月見了跟在楚雲綺身後的兩個丫鬟一人手捧著一疊素帕子,一個手捧著一個裝滿線團的笸籮後,不禁有些頭痛。楚雲綺這是備了繡一兩條帕子的材料嗎?她這是配了繡幾十條帕子的量吧?
阮母見楚雲綺進來,忙帶著兒女站起來見禮。
禮過後,阮母就跟楚雲綺說還要去采辦點物品,就領著阮欣煬先走了。
阮欣月見刺繡材料都備好了,就差繡架,就請其中一位丫鬟去找龔掌櫃那拿幾個繡架來。
拉著楚雲綺一起邊分線,邊將要把這嶺南荔枝繡法也教與《彩裳閣》繡娘的主意大概說了下。
楚雲綺聽了後皺著眉頭,不太願意。她覺得自己去學阮家這祖傳的繡法用於縫製給親娘的生辰禮物已經占了大便宜了,怎麼還好意思讓阮欣月教《彩裳閣》的繡娘用於買賣呢?
而且她知道阮家的生活條件並不好,今天才還清債務,這時候他們家不是應該抓緊嶺南荔枝有市無價的機會多繡點,多賺點錢安家才是正道嗎?
可這個阮欣月卻大反其道而行,生怕彆人學不會她的祖傳繡法一樣,不僅教她,還要教彩裳閣繡娘,就算報恩也用不著這樣啊。
想到這裡,楚雲綺不禁就開始數落起她這個新教的朋友來“你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彆人家裡有個祖傳什麼的,都藏著掖著,生怕彆人學了去。你倒好,不但主動教人,還能讓人用於買賣。那其他人都學會了,還有你什麼事?”
“剛不是說嗎?這種繡法祖傳是祖傳,但不是什麼秘密來的。而且術業有專攻,我的手藝在這,就不怕彆人超了去。你找龔掌櫃看看,我家以前也是從商的,我知道從商最是講究先機,我就認為彩裳閣不要放過嶺南荔枝這股潮流的先機。”阮欣月隨楚雲綺怎麼說,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道。
楚雲綺見阮欣月不像說笑的樣子,繡品流行趨勢她也是懂的,嶺南荔枝勢必要流行一陣子,要是讓彆的成品鋪子先研究出來,那彩裳閣就真的白白錯過了這個機遇。
想通了之後,楚雲綺就對阮欣月去點了下頭,準備找龔掌櫃去了。
楚雲綺剛沒走出幾步,就被阮欣月叫住了:“雲綺,讓龔掌櫃了解下看有沒有男子想學繡嶺南荔枝。”
“讓男子學繡嶺南荔枝?”楚雲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阮欣月,自己又重複了一遍,這遍不像是跟阮欣月確定的,倒像是在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對,根據祖上記載,曾有男子從事過粵繡,且其繡藝不輸給女子,所以我就想看看現在是否有男子願意試試。”阮欣月見楚雲綺疑慮,不得不搬出‘祖上’。
“我讓龔掌櫃問問。”楚雲綺眼神挺複雜地再看了一眼這位新交的朋友:“但你就彆抱太大希望。”
楚雲綺說完,就跑著出門找龔掌櫃去了
龔掌櫃是做生意之人,對嶺南荔枝勢繡品的流行早就有了判斷,私下早就讓人去研究嶺南荔枝的繡法了,可惜隻能將荔枝表麵繡好,後麵那兩種針法尚未能參透。
如今聽東家小姐說阮小姐可將嶺南荔枝的繡法一同授予彩裳閣的繡娘,自是喜不勝收;也知道阮欣月為了報今日相助之情,嘴上連連誇到:“阮小姐實乃高義之人”。
可當龔掌櫃聽到阮欣月讓他問問彩裳閣有沒有男子想學刺繡時,龔掌櫃的臉色就有點龜裂。
這還要問嗎?大越皇朝的男子都以學女紅為恥,問了也是白問。
而礙於主子發話的龔掌櫃隻能勉為其難地回到:“那小的去問問。”
待楚雲綺再次會回到房裡,阮欣月與兩個丫鬟已經將帕子上了繡架,隻等楚雲綺就位就開繡了。
“兩件事龔掌櫃已經去安排了,這裡比較窄容不下那麼多繡娘,等下可能要你到繡房那邊教學了。”楚雲綺在預留給她的位置裡坐下說道。
“好。”阮欣月應過之後,忙招呼楚雲綺的兩個丫鬟也坐下一起繡:“來,你們一起學,要是你們小姐到時候學不來,你們也可以上手教教。”
楚雲綺見狀不由得鼓起鰓,瞪著眼睛,嘴角抽抽,甚是無語。
這個阮欣月是怕彆人都不會她家祖傳繡法嗎?
兩個丫鬟見狀,就去看她們小姐,見小姐點了頭後,就歡天喜地地坐下了。
聽到阮小姐連彩裳閣的繡娘都教,她們自是想學的。
昨天小姐拿的嶺南荔枝的帕子她們是看過的,樣式新穎,形象逼真,自己繡一方拿在手裡也是倍有麵子的。再加上技多不壓身,學會了閒暇時繡一兩方賣出去,賺個胭脂水粉錢也是可以的。
阮欣月此時已經不用熱消筆過稿就能在帕子上直接繡那嶺南荔枝,於是就拿楚雲綺身上帶著的手帕當樣圖,用教阮母的方法教了她們主仆三人一遍。
她自己的繡好一個荔枝後,就去看楚雲綺繡的。乍一看,她還真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