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後、皇後隆恩!”阮欣月謝完禮後,躬著身子站了起來,坐到宮女剛搬來的凳子上。
皇後首先打開了話匣子:“近日在皇家大典祭祀展品會上有幸目睹到阮小姐所繡的《法華經》第七卷,驚歎阮小姐手巧如神,年紀輕輕就習得如此精湛的繡藝繡技,故就召阮小姐進宮見上一麵。”
“《法華經》能入太後、皇後貴眼,實乃民女之榮幸。”阮欣月謙虛道。
之後,皇後就拉起了家常,問了些‘家住哪裡?家裡有什麼人?今年多大了?’這類問題,阮欣月都一一回答。
“這幾個月來,哀家聽各位王妃、公主、郡主時有提起京城出現了一種刺繡新樣式,叫粵繡。聽說這粵繡是阮小姐所創?”太後微笑著聽完皇後和阮欣月的家常式問答,終於將話題轉到了粵繡上。
“稟太後,粵繡並非我個人所創。這是民女太祖母在民女小時候傳授給民女的,隻是她將這粵繡傳給民女時,民女年齡太小,在她過世後漸漸就忘了。”
“半年多前,民女做夢,夢到小時候跟太祖母學習粵繡的情景,才想起了自己會粵繡這一手藝。”
粵繡在大越皇朝的出處就是她那曾在皇家尚衣局當過差的太祖母,這是阮欣月能想到的她為什麼能會粵繡的最合理的理由。
“哦,原來是這樣。哀家看過出自阮小姐之手的手帕,衣物,繡畫,繡藝繡技的確非非凡,非一般人所及。”太後慈祥的看著阮欣月繼續讚道:“至於阮小姐提交上來的皇家大典祭祀品《法華經》字畫,以針為筆,以線為墨,獨特新奇,自成一家,堪稱刺繡一絕。”
“民女當不起太後如此盛讚。”阮欣月聽了太後的話連忙站起來福身謙虛道。
“阮小姐不用謙虛,哀家已接近提天年,不要說見過,就聽都未曾聽過有人能在你這般年紀在繡藝繡技能取得如此成就,皇後你說是不是?”太後望向一旁的兒媳。
“母後所言甚是。”皇後甚是讚同地附和道。
太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阮小姐小時候可曾讀書認字過,《法華經》上的簪花小楷結構寬綽有餘,圓潤挺拔、娟秀整齊、頓筆和提筆用得恰當有力,如果不是能寫得一手出色的簪花小楷,在棉帛上肯定是繡不出這簪花小楷的韻味。”
阮欣月為什麼如此篤定自己的《法華經》能入得了皇家人的貴眼,除了《法華經》在粵繡史的地位外,更重要的是她自己花了很多心思。
她知道當朝女子中最流行的字體就是簪花小楷,所以她就用熱消筆將法華經第七卷的經文全用熱消筆以簪花小楷字體抄道棉帛上,當時為了將這些簪花小楷字體寫好,她花的時間甚至比繡的時間還要多。
太後的這一句話讓阮欣月對她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升。
因為她用《法華經》繡畫來競選皇家祭祀大會的民間祭祀品,就是為了讓皇家人注意到粵繡這種刺繡,能接受粵繡、喜歡粵繡、用粵繡織品。
她感覺自己繡製《法華經》所付出的努力、心血、所展現出來的才華才能在太後的這一句中得到了肯定。
“回太後,民女小時候家裡的生活還過得去,家父就專門給民女請了老師教認字。後來家裡生活跟不上,也就斷了。近半年來,家裡弟弟啟蒙,我閒著無事,就每天跟弟弟一起練半個時辰的字,才重新將這簪花小楷揀了起來。”
“好!好!好!阮家出了個品性堅韌的好女兒。賞!”太後看著眼前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品性堅韌身上的影子。
聽到太後有賞賜,阮欣月跪下去叩謝:“謝太後賞賜!”
“起來吧!”太後讓跪在地上的女子起身。
阮欣月並沒有聽令起來,她剛得了太後的賞賜,禮尚往來,她應該回贈太後點什麼,最好是跟粵繡有關的東西。
阮欣月想起了自己進宮前各裝了一組粵繡手帕的荷包,沒多想就拿出來雙手托舉奉上道:“這是民女精心準備的粵繡手帕,還望太後、皇後不要嫌棄。”
太後、皇後都還沒發話,密切關注著太後、皇後和阮欣月三人對話的王妃們、郡主們看到阮欣月托舉著荷包,有些年紀小的郡主不由“哇”地發出了驚歎聲。
皆因荷包上的孔雀開屏圖案在亮光下發射、折射出閃閃亮光,讓本就繡得栩栩如生的孔雀開屏五彩斑斕,璀璨絢麗。
太後、皇後見了荷包圖案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眼底的驚豔。
太後、皇後轉過身來,都對身邊伺候的人點了點頭,讓她們將阮欣月的手上的荷包接了。
“起來吧!”太後再次讓阮欣月起來,轉頭對皇後說:“皇後,阮小姐難得進宮一趟,你安排人帶她四處看看。哀家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是,媳婦先扶您進去休息。”皇後見太後發話,不敢怠慢。
“不用,我身邊有嬤嬤照顧就行,忙你的去吧。”太後擺擺手,在一個嬤嬤的攙扶下,回了內室。
“恭送母後!”
“恭送皇奶奶!”
“恭送太後!”
大家見太後起駕,都連忙跪下恭送。
太後走後,皇後就開始點名:“長寧公主、安寧郡主,聽說你們兩個跟阮小姐算是舊識,就由你們兩個帶阮小姐在皇宮內走走,然後一起出宮吧。其他人沒什麼事都散了。”
“是,恭送皇後”
在大家的恭送聲中,皇後領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