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月待身後人將手帕整理好後,無意識地側身抬眸,對上一雙眼底泛著柔光的眼睛。
“塵大。”趙青錚望進女子此時有些呆傻的眼睛,薄唇微勾,輕吐兩個字後什麼都沒做過一樣退回到了他原來站著的地方。
隨著眼中人影消失,阮欣月逐漸回神,不自覺的挑了一下眉。
某人是如何麵泛孤高清傲之意手執溫情之事的呢?
不過她很喜歡就是了!
強壓下心底因這個小插曲泛起的漣漪之情,阮欣月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龍頭的綢布之上。
阮欣月本想著使用暴力簡單粗暴地將這綢布掀扯而起,又怕這舞龍骨架在她的暴力之下應聲而倒,隻能作罷。
在她為由十足把握繡製出金色舞龍之前,她不想在皇家人麵前做出任何有可能被無限放大的過錯性行為,比如隨意損壞皇家舞龍骨架,皆因到最後她繡製不出這金色舞龍的話,這些都有可能被被皇家抓來秋後算賬。
阮欣月小心翼翼地將綢布揭過龍頭,積澱多時的灰塵隨著綢布隨著她揭開的動作小範圍地飛舞開來,趙青錚為她捂著口鼻的手帕立馬起到了作用,讓她的口鼻免受這些灰塵的攻襲,心裡再次為趙青錚的細心和未雨綢繆點了個讚。
借著揭開綢布的機會,阮欣月在觸碰這舞龍時,逐漸加大力度,揭完第一章綢布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舞龍骨架不僅堅固無不,還有稍微的彈性。
這點認知讓阮欣月隱隱地興奮起來,舞龍骨架越完好,正月十五早上一條完整的皇家金色舞龍出現的機會就越大,皆因舞龍骨架完好的話就節省了一般的功夫不止。
阮欣月再次回到舞龍龍頭,數了一下綢布的層數,竟有十多層。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九節舞龍的直徑看起來有五十多厘米了,估計多出來的直徑都是這些綢布貢獻的,哪怕一張綢布的直徑一厘米不足,蓋得多了厚度就上來了。
如果繼續采用剛剛那種從龍頭揭布到龍尾的話,她就得來回再跑十多趟,這種方法既耗時又耗力,不不太可取。
接下來兩天,無論是刺繡還是其他舞龍工藝,不禁要消耗個人大量的體力,更要消耗大量的精神氣,這種時候需要保存個人的體力和精神氣。
站在邊上的天子等人見阮欣月突然停了下來,以為她發現了什麼新情況,都略帶緊張地看著她。
阮欣月邊邊有手指在龍頭上做記號,邊站著人說了一句:“遞幾把剪刀上來,要鋒利的。”
邊上的人雖然不明白阮欣月要剪刀做什麼,但剪刀早就有備著的,遞一下也不是難事。
剛被太子敲打過要服從阮欣月交代的祠祭張誌燊麻溜將他們事先備好的放著五把大小不一的剪刀遞了上去。
阮欣月幾把都試了下,挑了把自己用得習慣的,就讓張誌燊退了下去。
手握剪刀,根據自己剛剛在綢布上做的記號,阮欣月快速地動了起來。
須臾間,隨著剪刀所到之處,龍頭上的綢布大小不一地掉落到地方。
邊上站著的人這時終於知道了阮欣月要這剪刀的用途。
太子歐陽明旭看著站在舞龍旁邊快速移動著手裡剪刀的女子點了點頭,明白了她這樣做的原因。
她是在爭取時間和保存體力。
阮欣月本想舞龍貼身那層綢布保存下來看看能不能子在上麵找到一些刺繡圖案或者刺繡工藝,可是當她剪刀來到最下麵的幾層綢布時,那些綢布大多都已經降解,隻剩下一些線段或者纖維顆粒。
見此,阮欣月隻能停下手裡的動作,請一行人上前。
一行人上前後,阮欣月翻動著最底下的還能拿得起的那塊綢布,小心地上下翻動下:“大家請看,這是最下麵最後一塊勉為其難拿得起來的一塊布了,什麼團都沒有。”
太子歐陽明旭點頭,其他人附和。
阮欣月再掀開那剛拿在手裡的綢布,將下麵的線段、纖維顆粒以及一些灰燼露了出來:“下麵的綢布都已經降解了,找不到任何以往金色舞龍的圖案及刺繡工藝。”
“嗯!都過去兩百多年了,金色舞龍降解了也是正常的。”太子歐陽明旭低落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的確曾幻想過金色舞龍保存了兩百年後還圖樣清晰,刺繡紋路可見,可理智也告訴他那幾率微乎其微。
如今確認了那金色舞龍已經降解了,太子歐陽明旭心裡的確是有些許失落,但想到新一代的吉祥物傳人就在眼前,而新一代的金色舞龍也即將出世,心裡的那點失落就被興奮、激動、期盼所取代。
“月姑,無礙的,繼續吧。”太子歐陽明旭說完,領著眾人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將主場交回給阮欣月。
隻剩下舞龍身上的綢布就簡單多了,阮欣月將綢布每隔六米左右剪短開來,然後幾張綢布一起掀,不過兩刻鐘的時間,舞龍身上的綢布就已被掀光,露出完整的舞龍骨架來。
阮欣月看著眼前完整的金屬舞龍骨架陷入了沉思。
舞龍骨架的金屬絲框堅韌還富有彈性,曆經兩百多年的時光後也隻是表麵暗沉,並無鏽爛之跡,這究竟是什麼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