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便宜徒弟看得有些呆了,蹲在池塘邊的方秋崖也望過來,秦鶴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左頰上有一個淡淡的梨渦,一對鳳眼藏著笑意,襯得她愈發不似凡物,隨後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淺綠色的劍穗隨風而動,劍又收回腰間。
“師父,你這個劍招……”李澄咽了咽口水,“我們能學會嗎?”
“彆問,學。”
三人連忙又拿起剛削好的竹劍,照貓畫虎的比劃著,秦鶴問滿意的點點頭。
“就這樣,以後每天一個時辰。”
“就這樣?師父不應該傳授什麼秘籍嗎?”
“哪那麼多話,愛學不學。”秦鶴問顯然沒什麼耐心教導徒弟,“不然以後你們幾個兔崽子都活不到來找我告狀的時候。”
沈悟深諳他這唬人師尊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雖說教人不怎麼用心,但是確實在教,連忙朝著師弟師妹擠眉弄眼,李澄馬上會意,“師父,你看我舞得怎樣。”
“不對,你這劍怎麼跟你手臂不是一條直線,手伸直。”
“師父,我呢我呢!”
“腳下要穩,你這步子像什麼樣。”
……
***
“這是哪兒?”
蕭琅疑惑的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似乎睡在柴房,隨著又打了個寒戰,緊接著發現自己沒穿衣服。
“我怎麼會在一匹幼狼的身體裡?還是化靈初期……”
蕭琅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血色殘陽照耀的終界山戰場上,他作為前任狼王之子卻舍棄妖丹,甘願為人族而戰,最後被群妖圍攻至死。
“這是什麼鬼地方,靈力居然比玄天上尊登天之處還充足……”
蕭琅十分警惕,玄天上尊乃是當今世上唯一一位凡人升仙的修仙大能,五百年前其在聖尊台渡劫成功,據傳其上的靈力殘留能夠活死人、肉白骨,乃是數百年來無數修士前仆後繼的聖地。
蕭琅也是在聖尊台上,靠著靈力殘留護佑,成功拔除妖根自毀妖丹而不死,要知道這可是就算十位上三品醫修也無法完成的必死之舉。
“此處,難道有一位尊者嗎。”蕭琅很快的否定了自己,已知的世上尊者不過三位,兩位早已避世隱居,還有一位據稱早已圓寂。
“你是誰!”
一個男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頭望去,是穿著尋常人家衣裳的一位少年,看上去不過也才七八歲出頭。
天剛蒙蒙亮,方秋崖準備抱著樹杈去池塘邊蹲著看小魚,進了柴房卻發現有個陌生男子躺在乾草堆中,還不穿衣裳,給他嚇得一激靈。
方秋崖:樹杈去哪裡了?
蕭琅:樹杈?
方秋崖:樹杈到底在哪裡?
蕭琅:……樹杈是什麼
方秋崖又急又氣,樹杈可是他從小帶在身邊的夥伴,他從戰場逃出來便是樹杈為他引路,才能僥幸撿回一條命,他雖然有時瘋癲,但也知道有他一口肉吃就該有樹杈一口湯喝。
方秋崖於是爆發出驚人的哭嚎聲
“師尊!有偷狗賊啊!”
秦鶴問最討厭三件事,早起,哭聲和麻煩,況且她還記仇。
很不幸這個早晨三件事都占齊了,秦鶴問套上外衣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柴房對著方秋崖使了個啞咒,正準備發作,又轉頭看向地上半個身子埋在草垛裡的蕭琅,眉毛一抬,帶著笑意開口道,
“喲,狗崽子終於化人了?”
“你說誰是狗崽子?”蕭琅抬頭,正要頂撞,卻與秦鶴問四目相對。
這青衣寬袖的美貌修士,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秦鶴問修眉端鼻,一對鳳眼生的極有誘惑力,卻又有一雙望不透的墨色眸子,膚勝白瓷,顯得眉心一點紅痣仿若紅梅落雪,嘴巴生的小巧,嘴唇薄得又生出一股子斷情絕愛的意味來,頰邊微現梨渦,恰似仙鶴化形,清冷優雅,令人不敢生出半絲僭越之心。
妖界的狐九娘以美貌和媚術冠絕天下,下到剛開靈智的低等精怪,上到修仙大成的世家子弟,無不夢想著豪擲千金一求一宵春色,就這樣讓三界趨之若鶩的美人,二者幾乎不可相提並論,似乎庸脂俗粉是對眼前清豔絕倫的沒人的侮辱。
蕭琅看得有些呆了,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先把衣服穿上吧,真不害臊,變成人了怎麼還沒當狗的時候聰明。”
秦鶴問看著眼前直勾勾盯著她的少年渾身不自在,說著便從寬敞的袍袖中掏出一套道袍出來,“本打算先給你量量體的,將就著穿吧。”又踱著步子往正廳去了,順道還叮囑了小叫花子一句。
“以後遇到不管多大的事兒都彆哭,你師父我最討厭聽到哭聲。”
遠處觀望的三人:……師父的袖子是萬寶樓嗎,什麼都能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