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高山,這片沙地有乾涸了一段時間的河床,可以猜測高山融水在春夏時,會順著內陸河的支流蜿蜒而下,流到此處。
沙漠中的植物都是很頑強的,少量的水便可重新生長,為植食性恐龍帶來食物,供養這一整條生態鏈。
目前,河床已完全乾涸,綠植也吃得差不多了,植食性恐龍開始陸陸續續地遷徙,踏上尋找食物之旅。
以植食性恐龍為食的食肉恐龍,會跟隨著離開。
最後這片沙地上,就隻會剩下一些小生物在頑強生存。
這是他們兩個小時探查出的基本情況。
他們需要跟上這些恐龍,才有完成任務的可能。
地圖雖然探查不到隱形狀態的世界核心,但是世界的原生靈可以。
本世界的生靈,在離得相對較近的情況下,會無意識地靠近世界核心。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對這片沙漠非常陌生。
眾所周知,進入沙漠最好要有向導帶路,就算沒有向導,也要有個大概的地圖,確認往哪個方向走,才可以走出沙漠。
迷失方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更不用說,他們目前連方向都沒有。
他們不知道這片沙漠有多大,不知道沙漠中心在哪裡,不知道沙漠另一邊是什麼。
所以,跟著“原住民”是他們接下來最好的選擇。
接下來他們需要考慮的點就是,跟著哪一批“原住民”,以及怎樣跟上。
洞口溫度越來越高,尤希三人的體能服已經全部被汗浸濕,緊緊貼著肌膚,腹肌若隱若現。
可惜此時的熊檬已經完全沒有看腹肌的想法了,她熱得有些頭暈,意識都開始模糊,她感覺她應該中暑了。
大熊貓遠遠沒有人類那麼強的耐熱性,而且大熊貓的汗腺不發達,很難通過流汗將身體的熱量排出,所以目前的她就像一個熱氣球,在炸開的邊緣徘徊了。
曲流有異能自帶的水膜覆蓋,所以他完全沒意識到這氣溫的快速升高。
尤希看了一下其他兩人以及熊檬的情況,抬起頭對曲流說道,“現在需要降一下溫了。”
曲流立馬明白過來,重新掏出他的笛子。
那尖銳的笛聲就像一把刀,把熊檬都給劈醒了。
她努力睜開眼睛看向曲流,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濕潤潤的,就像快哭了。
短短幾秒,水霧便慢慢在洞中出現,彌漫在每個人的身邊。
洞裡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去。
熊檬不知道降了多少度,總之她發現自己很快就舒服起來了,幾乎感覺不到熱了。
她渾身上下的毛都濕漉漉的,臉上的毛發一濕,就顯得那黑眼睛格外地亮。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曲流,這一瞬間,她都忘記要循序漸進地坦白了。
我即使是死了,釘在棺材裡了,也要在墓裡,用這腐朽的聲帶呐喊出“水係牛批”!
“水係牛批!!!”奶唧唧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撕心裂肺,這一聲呐喊帶著回音,在洞中久久才平息下去。
喊完這一句後,熊檬突然就清醒了過來,完全愣在了原地。
跟她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吹著笛子的曲流。
哦不對,此時他的笛子掉到坑裡了,他都沒意識到。
大熊貓會說人話?
曲流的眼睛同樣瞪得老大,跟熊檬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天崩地裂般的震驚。
曲流:“你,你,你,你怎麼會說話?”
熊檬:“我,我,我,我怎麼就不會說話?”
曲流趕緊看向周圍其他人,想從他們眼中看到同款震驚,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同情?憐憫?幸災樂禍?
連一貫跟他交好的文騎,此時臉上都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合著就我不知道,就我被瞞在鼓裡?
熊檬這一小會腦海中浮現了很多想法,不過最終她還是選擇老老實實地坦白,“其實我是人,不是大熊貓。”
曲流這個時候已經有所猜測了,但是聽到這話,他還是有點傷心。
萌噠噠的大熊貓幼崽,啪的一聲,沒了。以後都不能隨便揉,隨便摸了。
想到這個,他瞳孔一縮,他之前揉了那麼多次,摸了那麼多次……
曲流帶著最後一點期許,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男是女?”
熊檬大概能猜到他為什麼這樣問,她也有點尷尬,但還是老實回答,“女的。”
曲流是那種冷白皮,進入部隊都曬不黑的那種,所以臉上一點點紅看上去就很明顯。
他現在都沒臉麵對熊檬了,轉了個身,麵壁思過,緩解自己的傷心跟尷尬。
曲流一轉身,熊檬就感覺到身後若隱若現的壓迫感。
她認命地轉過身,正好對上麵無表情的尤希,左邊是嘴角含著一抹笑的秦英龍,右邊是看好戲的廖文騎。
熊檬心裡歎了口氣,這一關總要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