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虞看他就像在看個傻子。
“謹之公子還是太年少。”
息塵歎息一聲,“不知道這江湖險惡。”
他舉了舉手中的藍皮書,有些寶貝的說道:“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高人手中買的,《江湖事早知曉》。裡麵全是江湖中不為外人道來的隱秘之事。”
“謹之公子彆不信,那張家三兄弟就是高人為我指點的。讓我前來處理的。”
裴少虞:“……”
還真是被人賣了還在替彆人數錢。
“噗。”
祝瀠忍不住笑出聲,肩膀都止不住輕顫起來。
“小道士,那高人該不會花白胡子,一手拂塵吧?”
“祝姑娘也見過高人?”
息塵聞言有些激動的看向祝瀠。
“哈哈哈。”
祝瀠見他這副模樣,再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毫不掩飾。
“有趣,有趣。你這小道士可真有趣。”
“蠢貨。”
裴少虞毫不留情的出聲諷刺,麵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息塵卻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滿臉茫然:“謹之公子,祝姑娘,你們二位…”
“小道士,你的忙我們幫了。”
祝瀠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一把按在他肩膀上。笑聲雖收斂眼睛中卻還藏著笑意。
她倒是要看看這小道士還能給她帶來什麼樂趣來。
“前輩?”
裴少虞擰了下眉,並不想和這些正道人士扯上關係。
不過見祝瀠一臉饒有興趣的模樣,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罷了,前輩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反正他們也不急著離開。
息塵雖不知道這二人為何突然改了想法,不過他還是很激動,“兩位答應了?多謝二位,若以後有困難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們最終還是進了悅來客棧,在息塵全身警惕下坐在一樓拐角位置。
裴少虞放下手中長劍,給祝瀠介紹桌上的菜,“這些都是九牧的特色菜。烤青江魚,蒸鱖魚,菜花魚湯,還有各種風味的小魚乾。”
他將其中一碟炸的酥黃的小魚乾放到了祝瀠麵前,“前輩嘗嘗。”
祝瀠拿起一根塞到了口中,滿嘴酥香瞬間炸開,讓她眼前一亮。
“唔…好吃。”
息塵坐在兩人對麵,看著兩人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喉嚨滑動了幾下,緩緩拿起筷子也夾了一柱子素菜。
隨即眼眸微亮越夾越快。
裴少虞瞥他一眼又慢慢收回。
祝瀠吃飽後,倒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息塵,“本以為你是個憨的,沒想到你還有幾分小聰明,原來是想跟著我們蹭吃蹭喝啊。”
息塵:“……”
他耳尖慢慢紅了起來,有些尷尬的放下筷子。
不敢和兩人對視,“在下,在下銀錢都給了高人買書。實不相瞞,已經很久沒吃頓飽飯了。”
息塵二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若是有昆山派的人在此,定認不出這是他們高風亮節的大師兄。
“嘖,真慘。”
祝瀠慢悠悠說了句,語氣中卻沒多少同情,滿是促狹之意。
“等,等在下回山,定將銀錢還給二位。所以…”
他下麵的話沒好意思說,但祝瀠和裴少虞都聽出來了。
——還請讓我再蹭吃蹭喝幾日。
*
這邊張家三兄弟逃回去後,立馬找人告狀去了。
“張管事,我們要見竹樾長老,還請您通傳!”
“你們怎麼回事?”
從屋內走出一個穿金馬褂的中年男人,手中還戴了一枚金扳指,“誰把你們打成這副模樣的?”
張老大立馬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清楚,一邊說還一邊捂著臉上的傷咧嘴齜牙。
末了,還哭訴了一句:“張管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些年我們三兄弟可都一心一意為長老做事,從沒有怨言。”
“你說其中一個人說他是昆山派的?”
張管事卻微微變了臉色,多問了一句。
張老大立馬點了點頭,“我看那小子八成就在說謊,穿的跟個叫花子似的。”
“行了,你們先回去老實待著,這事兒我自會稟明長老。”
張管事丟下三人,匆匆朝外邊走去。
張家三兄弟站在原地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哥,那小子不會真和昆山派有什麼瓜葛吧?”
悅來客棧,祝瀠三人在客棧住了兩天,九牧郡都逛了大半圈,遲遲沒等來那三兄弟的報複。
裴少虞看了眼坐在對麵的息塵,倒是在這兩天查到不少關於九牧郡的事。
他看著祝瀠說道:“九牧郡有幾大勢力是這當地的地頭蛇。其中張家三兄弟和他背後之人是一大勢力。魔教金蠍子也在此處出沒,以及林家留下來的旁支散弟。”
“最出名的就是這張家三兄弟,凡是來此地的外鄉人,幾乎都逃不過他們的搶掠。他們背後之人想來有幾分實力,才讓他們這般無所顧忌。”
說完,他目光又在息塵身上停了停。
顯然是在說,這張家三兄弟身後之人一定是出自大門派,不然不可能這般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