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動了嗎?”
祝瀠剛剛站定,從頭頂響起一道驚呼聲,一個小孩從樹上掉了下來。手上還抓著一把樹葉。
“啊——”
祝瀠一把拎住小孩的後衣領,將她提到地上。
轟鳴震蕩聲也戛然而止,隻留下長長的餘鳴。
“你這死孩子!我打死你這死孩子!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再爬樹了嗎!”
一個婦人從旁邊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按住小孩啪啪打了起來。
“娘,娘,我錯了…嗚嗚。”
小孩邊哭著邊求饒,一邊伸手捂住自己的屁股,“我再也不敢了。”
婦人打了一會兒泄了力,小孩找準機會身體一扭從她手中逃脫,一溜小跑的朝遠處跑去。
“這死孩子,回家再收拾你。”
見此,婦人惡狠狠的又罵了句,這才停歇。總算想起身邊還站著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看著祝瀠感謝道:“閨女,多謝你接住我家那皮猴兒,剛才快嚇死我了。”
婦人老來得子,雖是個女孩,卻寵的無法無天,慣的她比男孩還要淘氣。
“你們是外地人吧?”
她打量了幾眼他們三個,見他們穿衣打扮氣度不凡,手中又拿著長劍,“原來是幾位俠士,是從這裡路過嗎?”
許是祝瀠救了小孩,婦人態度比較和善,沒等他們回答,便又繼續說道:“我家老伴是這斷崖村的村長,幾位若是不嫌棄,可來我家暫且歇歇腳。”
裴少虞攙扶著息塵走了出來,朝婦人問道:“請問這村中可有大夫?”
婦人聞言看了眼明顯麵色蒼白的息塵,立馬應道:“你們來的湊巧,有個行腳醫正好來了我們村,我帶你們過去。”
婦人是個熱心腸子,又因為祝瀠救了自家孩子,越發熱情。領著幾人七繞八拐,走到一處院落前。
她抬手拍了拍門,朝裡喊道:“李老頭,有人來看病!”
“來了來了。”
破舊的木板門從裡打開,一個矮小的小老頭走了出來。
他一眼便看出了息塵的異樣,“這是腿斷了?”
“快進來吧。”
說著,便讓出道來。
人都說高手出自民間,這李老頭明顯醫術不錯,他將息塵的腿固定住纏上紗布,叮囑了幾句:“暫時少活動,吃幾副藥,養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半個月?”
息塵眉頭擰了擰。
李老頭收起東西,看他一眼,“半個月還嫌長?你要不怕成個瘸子你就走。”
他有些不悅,以為息塵是在質疑他的醫術。
“大夫誤會了,我們隻是恰好在趕路。”
裴少虞秉著息塵腿傷有他的責任,替他朝李老頭解釋了句。
李老頭抬頭打量了眼裴少虞和祝瀠,突然看著婦人說了句:“富貴家的,你們不是正好想請人到後山看看嗎?這小夥子傷了腿半個月才能好,剛好抵了這段時間的費用。”
婦人聞言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心,“正是這個理!”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裴少虞和祝瀠,“三位這段時間儘管安心住下。隻是有一事想要請你們幫幫忙。”
“和方才那聲震響有關?”
祝瀠眼底劃過抹趣味,饒有興趣的問道。
“唉,可不是嘛。”婦人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朝他們講了起來,“這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那天正好是半夜,全村人正睡的熟識,一道震響從後山傳了出來,還伴隨著一股強光。連地麵都動了起來。剛開始我們都以為是地龍翻身,結果這半個月過去了,那響動隔三差五的傳來。我們村不少老舊的房屋都給震塌了。”
她歇了口氣,滿臉愁容,“也幸好沒傷到人。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家富貴愁的不行,村裡又沒人敢去後山,這正發愁呢。”
聽完婦人的話後,裴少虞走到祝瀠身邊,推測道:“聽這樣子倒有可能是哪個魔教的人在這裡。他們最喜歡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一個個腦子跟有病似的。
裴少虞完全沒覺得這話將自己也給罵了進去,畢竟他也是彆人口中的魔教中人。
祝瀠頗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她朝婦人應道:“我們進後山看看。”
婦人和李老頭都很感謝,甚至將這處地方空出來,專門讓他們休息。
等隻剩下他們三人後,息塵忍不住問道:“你們明天真要進後山?萬一是假的呢?我早說過這村子不能進。”
他還在堅信自己的想法,若不是行動不便,恨不得長翅膀飛出去。
“閉嘴。”
裴少虞止住他的烏鴉嘴發言,“安心養你的病。明天我和前輩進山。”
翌日一早,村長夫婦領著全村人送來豐盛的早餐,就像是為了給兩人壯行一樣。
祝瀠和裴少虞進山前,村長夫人還抓住祝瀠的手塞了一把炒西瓜子,讓她邊走邊吃。
進入後山隻有一條崎嶇不平的小山道,也許是近半個月沒有人進山,正是草木茂盛的時候,小道已經快被雜草淹沒。
裴少虞拿著劍走在前麵,一邊清理腳下的路,一邊朝裡走去。
祝瀠跟在他後邊,倒是十分的悠閒。除了山間清風和鳥鳴聲,就隻有她哢嚓哢嚓嗑瓜子的聲音。
“按照昨日聽到的響動,應該還得往裡走。”
他們一路深入,穿過雜草叢生的小道,繞過一條瀑布,走過天然形成的石板橋,在接近山頂的位置。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坦開闊的地麵,一座簡陋的茅草屋出現在麵前。
茅草屋附近的地麵坑坑窪窪,有焦黑的痕跡留在坑緣上。不遠處的崖壁上同樣留下深淺不一的洞坑。
“看來就是這東西造成的響動。”
祝瀠慢慢靠近了過去,步伐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