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逾年的堅持下,江沅還是跟人回了家。
他知道,陸逾年隻會逞口舌之爭,不會真對他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是江沅第一次來陸逾年的家,魔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還能在市中心買下一套兩百多平的大平層,陸逾年的財力遠遠超出江沅的想象。
陸逾年仿佛拿到了江沅的劇本前段,18歲正式上賽場,就成為了世界冠軍,這之後的一年裡,TK戰隊不像HB戰隊日漸衰頹,反而在陸逾年的帶領下越來越好。
今年夏季賽,TK戰隊遙遙領先,奪冠指日可待。
一年半的職業生涯聽上去很短,卻足以讓打出身價的陸逾年賺到在這裡買房子的錢。
除了頂級職業選手這個身份之外,陸逾年背後還有財力雄厚的陸家做支撐。
陸氏集團小少爺這個身份沒有對外隱瞞,網友常戲言,陸逾年要是不打職業,隻能回去繼承千億家產了。
但在光鮮亮麗的表麵下,隻有江沅清楚,以前的陸逾年過得並不順暢。
有錢人也有煩惱,豪門之爭這四個字在普通人眼裡非常虛幻,陸逾年卻真實經曆了一遍,江沅也陪著陸逾年度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日子。
結果是好的。
與陸逾年針鋒相對,曾把陸逾年趕出陸家的大哥因為車禍成了植物人,現在陸家的掌權人是與陸逾年感情很好的陸家旁係的哥哥。
陸逾年能安穩打職業,全是這位哥哥在背後做支撐。
陸逾年不喜歡生意場,他唯一的夢想就是奪冠,他將陸家交給了這位信得過的哥哥,每年都能拿到分紅,還能在自己熱愛的賽場上奮鬥,在江沅看來,陸逾年拿著連他都羨慕的劇本。
羨慕,卻不嫉妒。
人各有命。
站在36樓仰望夜空,依舊看不到一顆星星。
往下望,絢麗的霓虹夜景無法震撼住江沅。
“哥哥,我先幫你處理傷口。”陸逾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江沅回頭,陸逾年站在他背後,手裡拎著一個醫藥箱,衝他微微一笑。
江沅麵無表情,繞過陸逾年,徑直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陸逾年緊隨其後,在他身旁的地毯上蹲下。
江沅麵部緊繃,看著陸逾年伏低做小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彆扭。
陸逾年低著頭,專注與手上動作,並沒注意到江沅的僵硬。
他打開碘伏,伸手抓住江沅的手臂前,問了一句:“哥哥,我能碰你嗎?”
江沅嗤笑一聲,反問道:“不該碰的你早就碰過了,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遲了?”
陸逾年絲毫不在意江沅的諷刺,笑道:“是嘛,可是,很多不該碰的地方,我確實沒有碰過。”
江沅:“……”
江沅捏緊拳頭,手臂突然被陸逾年抓住,陸逾年仰頭看他,哀求道:“先等我弄完,等會你想怎麼打我都可以。”
江沅:“……”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擁有天然優勢,不管做什麼表情,都能將之擴大幾倍。
江沅將背往後靠,放鬆身體,他一言不發,陸逾年能明白他的意思,低頭開始為他處理那個根本算不得傷的傷口。
如果是上輩子的話,江沅絕對無法容忍陸逾年的靠近。
他知道陸逾年的選擇是對的,陸逾年的做法沒有錯,可他還是沒辦法與陸逾年和平相處。
他早就原諒陸逾年當初的離開了,他隻是無法接受陸逾年的感情。
他自甘墮落,卻不想拉著陸逾年一起淪陷。
重生之後,江沅依舊無法接受陸逾年,但他願意和陸逾年和解,他不想要上輩子的倔強了,將自己逼上絕路,明知前方是懸崖,還要毅然決然往前奔跑。
房間內開了空調,陸逾年的手指仍然溫熱,觸碰他皮膚時,江沅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溫比陸逾年低了許多度。碘伏冰冰涼涼的,塗在傷口上沒有激起一絲疼痛的感覺。
那根本算不得傷口,在他摔倒的時候,可能被地上的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陸逾年卻注意到了,還這麼小題大做。
“哥哥,你喜歡哪個?”陸逾年的聲音拉回了江沅的注意力,江沅循聲望去,看到陸逾年手中的幾張創口貼——
黃色小熊,米色小倉鼠,白色小貓。
江沅有些無語,看白癡一樣看向陸逾年:“幼稚不幼稚。”
陸逾年不否認,笑問:“你喜歡哪個?”
江沅掃了眼醫藥箱,沒在箱子裡看到普通的創口貼,他晃了晃手,淡淡道:“我手沒事,不需要貼這個。”
“不行。”陸逾年異常堅持,“貼一個吧,好不好?”
江沅沒來由的煩躁,他的目光從白色小貓上挪開,隨手指了個:“就這個吧。”
黃色小熊。
陸逾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將黃色小熊貼在了江沅的手肘處。
剛貼上去,江沅就抽回了手,聲音愈發冰冷:“好了,我累了,我睡在哪裡?”
“我帶你去。”陸逾年說著站起身,沒再碰江沅,等著江沅起身後,才緩步帶著江沅去了一間臥室。
燈亮起的一瞬間,看到房間內的裝修,江沅滿是震驚和無語。
這個房間由粉白兩種顏色構成,粉色的公主床擺在房間正中,頂上垂下白色的紗幔,將床嚴嚴實實包裹住,除了讓江沅覺得礙眼的粉嫩嫩床上四件套之外,床上還擺放了好幾個粉白的貓咪玩偶。
江沅眼角抽搐,轉身想走,陸逾年死死堵住房門口,讓他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