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沅拿到三殺五殺和大龍之前,兩支戰隊的經濟差已經拉到了一萬,拿下大龍已經是35分鐘後的事情了,靠著這波團滅,HB戰隊終於艱難地推掉了TK戰隊的主水晶。
TK戰隊水晶爆炸的一瞬間,場內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他們歡呼的不是HB戰隊拿下了一場勝利,而是對一個還沒有謝幕的王者的真誠讚歎。
經理丁哥麵色鐵青,選手剛下台,他就拉著江沅去了角落理論。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不是答應過我們,一定要被TK戰隊零封的嗎?你這樣做,讓老板怎麼辦,讓我們戰隊怎麼辦?”
江沅雙手插兜,將顫抖的右手藏在了口袋裡,他平靜地望著麵前憤怒不已的男人,冷嗤道:“答應?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們要打假賽了?”
丁哥反應過來,扯住江沅的衣襟,怒吼道:“江沅,你耍我們。”
江沅沒有反抗,唇角微勾,諷刺蔓延:“一個戰隊,需要選手打假賽才能維持下去,這樣的戰隊,還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嗎?”
丁哥冷笑:“要是沒有這支戰隊,你江神還不知道在哪裡撿垃圾呢,你可彆忘了,當初是老板將你帶回戰隊的。”
再次提起當初的事情,江沅已經不會再被觸動。
這份恩情,他早在上輩子就還給鄭偉和HB戰隊了,他將狀態最好的自己奉獻給了這支戰隊,早就扯平了。
“這世界上可憐人太多了,如果鄭偉沒有看到我的遊戲天賦,你覺得他會憐憫我嗎?”江沅笑容苦澀,肯定地說出了他從慘痛教訓中得出的答案。
“他不會,鄭偉隻是想要一個能給他賺錢的工具人罷了,而我恰在他最需要錢的時候出現……”
當初,江沅被父母趕出家門後,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頭,是鄭偉給了他一個新家,溫暖的被窩,換季的新衣,真切的關懷。那時的江沅覺得這些都是真的,以至於,就算在知道HB戰隊救不回來時,他還是為了鄭偉拚儘全力,直到被鄭偉背叛,榨乾身上最後的價值。
江沅看著麵色由青轉白的丁哥,淡笑道:“其實我不懂,你那麼生氣做什麼?就算我沒做到你們的要求,你們不是也找了小邱,讓他幫你們打假賽嗎?”
丁哥一怔,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
江沅:“雖然他麵對陸逾年時會自亂陣腳,但之前和陸逾年過招時,遠沒有今天這樣狀態差勁,打了三把,他每一把都有大大小小的失誤,隻要複盤,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在做什麼,你以為他可以用他麵對陸逾年會緊張作為借口,逃避打假賽的懲罰嗎?”
江沅冷笑,再次補刀:“你們也彆想脫罪。”
丁哥:“什麼意思?”
江沅甩開丁哥的手,沒有回應丁哥的話,轉身就走。
“你等……”丁哥想追,看到來找江沅的工作人員時,他立馬停下了腳步,不甘地看著江沅離去。
江沅的背永遠挺得直直的,直到這會,丁哥才發現,江沅又比一個星期前消瘦了整整一圈。
江沅被丁哥拖住,沒能及時跟隊友們彙合,即將上台前,他聽到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微弱的光線中,他的右手手腕被人緊緊握住。
觸碰的瞬間,江沅就猜出了對方是誰。
他轉頭,看向神色緊張的陸逾年,想要抽回手,但陸逾年握得緊緊的,根本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乾什麼?”江沅冷聲問。
陸逾年放鬆了點力道,掌心沿著手腕滑到江沅的手背,五指插進江沅的手指之間,緊緊扣住。
江沅的手指伸直,沒有回扣住陸逾年的動作,也沒有要甩脫陸逾年的打算。
比賽場館裡的嘈雜聲傳進了通道內,兩人都屏蔽了外界的聲音,靜靜對望。
昏暗視線中,江沅眼睜睜看著陸逾年抓著他的手,抬起,放置在唇邊,在自己手指上落下一吻。
不知道陸逾年是不是故意的,陸逾年的吻沒有落在寬大的手背,而是中指上,陸逾年的唇自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江沅的手指。吻落下時,陸逾年的雙眼半闔著,看不到眼睛,江沅卻能感受到從陸逾年身體裡流露出的名為心疼的情緒。
江沅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心臟也跟著發顫,臉頰升起了熟悉的溫度,他終於有了掙脫陸逾年的打算。
陸逾年還是握得緊緊的,江沅惱怒道:“陸逾年,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