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娘娘,勞請娘娘去福寧殿與陛下一起用膳。”明日我便要封妃了,他們也隻有今晚這個機會了。臨行前翠竹姑姑囑咐到:“娘娘,此去怕是會有什麼意外之事發生。娘娘切記要與皇上好好分說,不要操之過急。”拉過翠竹的手,“秀薇不在,我也騰不出手去做太多,你雖是皇後的賜給我的,但我自覺與你投緣,皇上與太後最是注重禮儀,剩下的事交給你我很放心,你也不必過度擔憂,我自有分寸。”
“瑤瑤,這道菜臘肉香筍一直是你的最愛,你再多吃幾塊,嘗嘗這禦膳房的廚藝是不是還如從前。”他還似從前般,喜歡讓我多吃多睡,“臣妾回來這些日子,足足長了五斤肉,臣妾不敢多吃了。”他哈哈大笑,“你就是再胖上十斤,朕也一樣喜歡,朕倒覺得你太過清瘦,叫朕每次不敢儘興,怕傷了你的身子。”一旁的內官與女使也都識趣的退出了內殿,環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喃喃細語“瑤瑤,你還沒告訴朕,這臘肉香筍還是不是之前的味道。”我起身,注視著他那威儀而又清冷的臉龐,“陛下,今日的香筍自然是好吃的,隻是臣妾許久沒有吃過了,記憶中的這道菜臣妾愛吃,並不僅僅是喜歡它,更是喜愛陛下對臣妾當日的用心,臣妾即使遠在福建也久久不曾忘懷,牽掛於心的,始終是對陛下的情義,臣妾愛陛下之深,自己也不知,為何如此之執拗,臣妾愚昧,陛下或許不能懂臣妾這等小女子的心思。”他緊緊的抱著我,親吻著已被淚水打濕了的雙眸,“瑤瑤,朕就知道你肯回來是為了朕,並不是為了家族的興亡,朕不信,你會利用自己的感情,利用朕。”他的雙手狠狠的捏在我的肩膀,渴望我說出答案他想要的答案,一如那天,我逼問他的場景,是的,我還愛他,我也渴望得到我的答案,我們自始自終都在自己的迷局裡,看不清對方的愛意。“臣妾知道陛下這些年也和臣妾一樣過得並不痛快,臣妾也不想過與心愛之人兩兩不得見的日子,臣妾也一直在等機會能重新回到陛下的身邊,重獲聖寵,孕育子嗣,與陛下過普通人的生活。”他或許已知曉,陳氏家族勸說我回宮的經過,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何況我從來都騙不了他。“陳家幼子,確實告訴過我明朗毀婚抗旨之事,但明朗是陛下看著長大的,臣妾即便被廢了,臣妾也相信在陛下的心中始終有臣妾的一席之位,臣妾有把握陛下對此事定能明辨是非,隻是臣妾得知陛下新晉了魏貴妃,喜得皇子和公主,陛下哪裡還會記得臣妾……”突如其來的親吻如暴風雨般落入我的雙唇,這夜我們伴著那屋外的雨聲,淅淅瀝瀝,融為一體,過往一切,隻當煙消雲散。
“陛下,明朗之事我本不該插嘴,但也是我們的家事,不瞞陛下我確實掛心,若那姑娘是良人即便明朗不同意臣妾也會保全陛下顏麵讓他娶了,可臣妾前幾日家中來報,這姑娘身患重疾,臣妾不信梁大人敢欺瞞陛下便命人去查了一番,那梁家幼女確實身患絕症。”時隔多年,我與陛下還是會有許多話題可以暢談,陛下引我談論此事,應是看重我的心思,全盤脫出,不加隱瞞,坦誠相待才是上策。次日,陛下便差了馮太醫去往梁府為梁大人夫婦行診,馮太醫在後花園中找到了些許殘渣,梁氏夫婦,身康體健,這下必可解明朗拒婚之過,也可借機打壓與與魏氏交好的宗親與世交。而這些情報,能順利進入我的宮中,使我有法可尋有據可依除了皇後的相助,多半要出自那正值少年的陳家幼子陳卿。
“公子為何這樣?天氣寒冷,公子再喝下去可就要傷身體了”陳府院內,侍女常辛守在碳爐旁陪著他,“看到她如此,我應該高興才對,她當年夾在姐姐與那早亡的太子妃之間想必活的很是辛苦,修行四年,半生半死,現在回宮這路也是更為艱辛,稍不留神,全盤皆輸,舉家性命難保。”陳卿喝的的大醉,說起了胡話,書童忙遣散了侍女,為他寬衣醒酒,“湘童,你說,來世,她可……還會選這樣的人生?”湘童忙捂了他的嘴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公子,湘童知道你是憐憫那貴人,可是誰又不是身不由己,大公子無能,皇後娘娘纏綿病榻多年,太子年幼,公子的路又會平坦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