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身邊的人太安靜,完全沒有額外動作,狐之助勉強沒有那麼緊張,步伐輕盈地朝本丸走去,沒走兩步就發現自始至終都在沉默,甚至沒什麼存在感的審神者沒有跟上來。
狐之助正想問一下情況,就見剛剛表現得仿佛是個空殼一般的審神者動作細微地側了側頭,像是看了眼地上的影子,然後謹慎地從鬥篷裡伸出一隻帶著手套的手,像是捏了什麼東西一樣收緊了手掌,然後貌似是看了一眼掌心,深呼吸了一下,把手縮回純黑不透光的鬥篷之下,徑直往破舊的本丸走去。
“審神者大人請您等等我!”
看到突然筆直快步往前走的審神者,狐之助急急忙忙撒開短小的四肢跟上,生怕審神者獨自一人進屋而把自己關在門外。
就在它將要追上的時候,它看見已經算不上鋒利,甚至帶著缺口的刀猛地戳穿門板,堪堪停在站在門前的審神者麵前,持刀者似乎覺得一下不夠解氣,愣是接二連三地戳著,毫不愛惜的動作讓刀刃上的裂痕肉眼可見地擴大。
立在門前的審神者巍然不動,哪怕有幾次刀尖蹭在衣服上,也沒有動作。
驚險的一幕嚇得狐之助直接炸毛,它看著每刀都用力戳刺在審神者“身上”,雖然沒有戳中,但都威懾十足。
狐之助大概能猜到這位人體描邊大師是誰了,而且對方描的這個邊,不知道是受限於身高還是故意而為之,隻要再用力往前推幾分,就這個高度完全可以當場戳穿審神者的胸腹。
不同於狐之助的驚悚,被描邊的審神者察覺到每一刀下隱藏的挑釁,想了想還是從鬥篷下伸出手,兩指精準地夾著快速穿刺的刀刃,頓了頓才忍住下意識想往一邊掰的動作,指縫順著刀刃往前推,直到掌心隔著手套貼在門板上,輕輕地順勢一推,就把飽受摧殘後搖搖欲墜的大門推開。
門到底作為本丸結界的一部分,堅強地沒掉下來,倒是剛剛藏在門後的描邊大師被門推開的既定軌跡帶倒。
描邊大師被帶倒跌坐在地上,一時間也沒辦法站起來,他太虛弱了。
但這不妨礙他立刻調整刀尖方向,直指審神者。
審神者這才發現他開門把人也帶倒了,但也不在意,朝對方點了一下頭後就往後看了狐之助一眼,確定對方進來後才徑直走到估摸是前院的中心位置,感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冷著聲音說:“出來。”
隱在暗處的幾個地方陸陸續續走出幾位一身是傷,染滿血跡的付喪神。
每一個付喪神都對這個新來的,一身黑的奇怪審神者抱有最大的戒備,他們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但是那無法忽略的陰冷讓他們的戒備心拔到更高,一個個眼神銳利繃著表情,集體拔刀指向隱隱被他們包圍的人。
目之所及的每把刀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甚至有幾把刀尖都被打磨過。
即便如此,每一個付喪神都死死握住本體刀,刀尖毫不例外地對準被他們半包圍在中間的奇怪審神者。
無聲的戒備和排斥無一不表達著他們並不歡迎這個審神者。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