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撒百無聊賴地來到萬葉櫻下,抬頭看了看血櫻,嗅到了潛藏在花瓣中帶著血腥味的力量,如自己所料,隨著自己的衰弱,寄存的力量,或者按這裡的說法——靈力也會漸漸削弱。
這意味著,先不管將來,反正近期他都得定期來輸入力量,不然哪天一個不注意沒準這樹又枯了。
雖然心裡罵罵咧咧又要割腕放血,但若撒還是麻利地從懷裡掏出備好的刀按在左手腕用力一壓一劃,冰冷的血液湧出,沒有絲毫浪費地全部浸入潛藏在土下的樹根裡。
若撒控製著力量阻止傷口愈合,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打量周圍,發現因為注入靈力後本丸當即就重新煥發生機。
原本皸裂的土地被一層淺淺的綠覆蓋,現在甚至能看見一些小花苞,遠一點的,例如早就乾涸肮臟的池子莫名變得乾淨而且最神奇的是裡麵居然有水了!
他可不認為目前這些傷殘的神有那個閒心打掃庭院還給池子放水,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狐之助說的,這座本丸會隨著審神者靈力的輸入而煥發生機,甚至可以改變晝夜、四季、氣候。
如果可以,若撒當然是願意遠遠避開任何威脅生命的因素,例如陽光。他巴不得永遠在永夜之下生活。
但他也知道,現在他人在屋簷下,而且神明們也不會樂意見不到一絲太陽,還有一點就是,他看過的說明裡麵,除了短脅刀種,其他的刀在黑夜裡視力和偵查都會受到影響。
猝不及防,若撒就想起昨天自己帶了好幾位重傷的付喪神去了夜戰,其中,還有打刀和太刀……
突然的心虛讓若撒放鬆了對力量的控製,他無奈地看了眼愈合的傷口,麻木地又劃了一道,想了一下來這裡時外麵的天氣,然後就發現居然成功同步了!
得虧現在是夏天,不然大冬天的,萬一哪一位神明被子不夠晚上睡覺的時候凍著就麻煩了。
至於大熱天蓋被子睡覺會不會被熱到這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察覺剛剛喝的三瓶血裡的力量已經用了一半,想著還要修刀,若撒趕緊讓傷口愈合,感受了一下夏天對他來說能稍微感到一點暖意的溫度,舒適地伸展了一下手腳,把手腕仔細藏回披風之下,就打算回房間待到天亮再睡覺。
誰知道他剛要路過池子就發現有兩個神大半夜不睡覺,精神地坐在回廊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其中據說是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三日月宗近甚至衣冠整齊地捧著杯白開水笑眯眯地朝自己舉杯。
若撒不在意三日月和另一位名為髭切的神到底在這裡多久,隻是下意識理了理儀容後禮貌地點頭,道了句晚安就打算回房間,結果剛轉身就被髭切攔住了去路。
“今天的日課還沒有完成哦~審神者大人。”
髭切的聲線聽著有點奶,有點綿軟,是非常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聲音,但離得不遠且五感敏銳的若撒卻看得清楚,這位神明的手沾了點血,而額上長出的鬼角與額頭相連的地方有一條明顯還沒完全愈合的刀痕。
先不管到底痛不痛,敢對自己下此毒手的絕對是個狠人!
若撒可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用刀子自殘的經曆,外加這兩天也接連用刀割自己,所以很能明白清醒著、有目的地對自己動刀得多大的決心,而皮肉分離的痛又是多深刻。
感慨歸感慨,若撒聽髭切提到日課,稍微回想了一下是什麼東西後,下意識想說其實時政通知過他目前這個本丸日課暫停的事,但瞄到三日月在夜色下紅得有點顯眼的雙眼後硬生生改口問了句:“人數多少可以出陣?不夠也可以嗎?”
“可以的哦~”髭切笑眯眯地看著若撒平板純黑的麵具,仿佛可以透過這個麵具看見若撒全貌,“而且現在可不止我們呐。”
隨著髭切話音結束,幾把若撒見沒現身就打算裝作不知道的刀劍付喪神從拐角陰暗處走出,一眼掃過去根據外貌對上名字——大和守安定,小龍景光,藥研藤四郎,浦島虎徹。
再加上把茶杯放在一邊握著刀姿態嫻雅的三日月和明明在笑卻顯得格外腹黑的髭切,一共6刃,剛好滿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