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狐已經模糊的意識慢慢變得凝實,他自刀身裡“睜開”眼,就看見若撒不詳地泛著血色的雙眼正專注地看著自己,但裡麵很乾淨,沒有邪念,沒有感情,隻是很普通簡單地看著自己。
鳴狐察覺到自己的視線高度正發生變化,但他還是注視著那雙紅瞳,直到久違的重量壓在肩上,狐狸尖細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毛絨溫暖的腦袋親昵地蹭著自己頸側,鳴狐才挪開視線,手一下又一下摸著伴生狐狸,久違的喜悅從心底湧現。
“謝謝您,審神者大人。”
鳴狐看著若撒,鄭重道謝。
伴生靈被肆意虐殺的痛苦因失而複得得到強有力的撫慰,手入時感到的平和加之伴生靈傳來的欣喜感情,讓他對若撒的好感激增,他差點就對若撒說出入手介紹,但視線觸及傷痕累累的藥研和變了模樣的一期,終究還是沉默了,隻是道謝必不可少。
一期看著鳴狐染黑的發尾和變得尖利些許的指尖,又看了看蹲在鳴狐肩膀上的伴生靈狐狸,見一人一狐親昵地互動,才扭頭看向若撒,問他有沒有備用瓶子。
若撒突然就想起三日月下午說的,但感受現在自己精神很好就也大方地說不用了,反而興致勃勃地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萬屋買點東西。
所有刃都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會收到邀請,還能買東西,他們自被召喚降世以來唯一離開本丸的機會隻有出陣,他們知道萬屋,但從未去過。
還沒等他們表態,被粟田口藏到最後的狐之助趕緊尖著嗓音幫他們回絕:“不可以啊審神者大人!付喪神大人們現在的外表已經發生了變化而且身上暗墮氣息更濃了!萬一被其他審神者大人發現會引起騷動的!”
這下大家都沉默了,無論是想去還是不想去,這回都不能去。
若撒也沒料到會這麼尷尬,他抿了抿唇,仔細看了看身邊的三日月和一期、鳴狐,又想了一下這幾天手入後的青江、同田貫、髭切、膝丸和大典太、小夜,突然就有點心虛。
“抱歉,我不知道會這樣。”
若撒越想越心虛,道歉也變得格外流暢。
“狐之助,要不你讓時政想想看怎麼辦?雖然說是我讓他們變成這樣,但是我是你們口中的淨化型,那你們也應該有這樣情況的對策才對。”
“總不能讓他們不外出,隻能在這座本丸吧?”
若撒蹲下來格外認真地看著狐之助,他作為吸血鬼幾百年來都是隻能呆在一個地方,甚至在短暫作為人類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經曆,自然知道隻能呆在一個角落有多孤獨難受,這幫神明之前也挺慘的,目前也沒傷害過自己,那不妨幫忙爭取一下,好歹現在還是舍友呢。
狐之助突然就有點感動,其實它知道很多本丸的付喪神都是審神者的附庸品,他們極少有機會外出,明明是對抗時間溯行軍的主要戰力,卻總是處在弱勢被各種壓製。
難得遇見這種不樂意拘束,還覺得自己有錯的審神者,狐之助突然就有了乾勁。
“審神者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去反饋!”
“哎你等等!”若撒連忙按住狐之助,從那天時政對狐之助的態度他就知道,真讓這小狐狸硬杠絕對是不自量力,於是他讓狐之助等等,自己去到隔間寫了一封信。
狐之助看著麵前的一封信和一瓶血,有點懵,但若撒也不說什麼,隻是很順手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後拿了個小盒子裝好信和瓶子,為難地看著狐之助。
他不是很確定狐之助要怎麼拿這個跟它差不多大的盒子,好像怎麼都不太方便的樣子。
結果狐之助當著他的麵又撥了一下戴在脖子上的小鈴鐺,麵前的盒子就被收起來了。
高科技,很方便。
若撒這麼評價著,看了一圈周圍的刀,傷好的帶不出去,沒好的看著就很慘而且還是小孩子。於是也就不糾結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跟著狐之助往時空轉換裝置那邊走,研究清楚去萬屋的路線後,光一閃,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