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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月,十五日。
掛在天際的圓月透著血色,濃霧籠罩山頭。
不時從遠處傳來的烏鴉叫聲,為這座地處於深山老林中的百年古宅平添了幾分恐怖氣息。
庭院走廊上懸掛的紅色燈籠,隨風晃動。乾枯樹杈在紅光的映照下,被禁錮在地麵上的影子彷佛有了生命,不斷掙紮著向外延伸。
冷風淒淒,枯木婆娑。
這場景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屋內,剛剛恢複意識的溫莓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環境,雕花隔扇、文玩裝飾、幾把禪椅,還有飄著嫋嫋輕煙的香爐...
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來過的地方。
“這究竟是哪兒?”她無措地嘀咕了一聲。
察覺到事情的蹊蹺,溫莓的大腦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莫名緊張地屏住呼吸。
就在這時,外麵的走廊突然傳來高跟鞋走路的聲音。
“噠噠噠—”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屋內的恐怖氣氛瞬間達到頂點。
說不慌,那是假的。
可她現在除了在心底默默將各路神仙給拜一遍和打哆嗦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麼。
下一秒,一位中年女人推門而入。
用力過猛。
木門裡麵的門栓“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發出來的動靜不小,溫莓心裡咯噔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臟就好像是警報器,讓她瞬間緊張起來。
隻見門外的女人身著緊身暗紅色旗袍,右手夾著一根香煙,她皺著眉心將掉在地上的門栓踢到一旁,然後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每往前邁一步,身上佩戴的幾樣翡翠首飾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音,儼然一副豪門太太的作派。
溫莓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走到自己身旁,抽出板凳,坐了下來。
“我已經打聽好了。”女人翹著小拇指彈了彈煙灰,側過身,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溫莓說:“賀明誠抽中的是一根紅色竹簽,你到時候可彆選錯了,表情和動作都記得自然一點,彆讓賀家人看出破綻。”
溫莓愣了兩秒,大腦迅速運轉。
她知道,在自己還沒有摸清狀況之前,寧願裝啞巴,也不能亂說,所以乾脆不接話。
房間裡寂靜無聲。
女人目光一凝,倒也沒有動氣,反而唇角倏爾勾起一抹冷笑:“行了,事到如今,你人都已經來到賀家的地界上了,還以為能逃得了嗎?我剛才出去看了看,光是這個院子裡的保鏢就不少於十人,更彆說通往山下的道路每隔三百米就有專人巡邏了,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絕對不可能在賀家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所以趁早放棄吧。”
t怎麼有種自己被關起來的感覺?溫莓打了個激靈。
她還沒從剛才那幾句話中回過神,就又聽女人說:“這年頭想要嫁進賀家的女人多如牛毛,彆看你現在不情不願,可後麵還不知有多少豺狼虎豹在盯著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翹著小拇指,彈了彈煙灰:“看在我們也算是一家人的份上,給你句忠告,你要是真聰明,就應該把這些小心思日後都用在賀明誠身上,讓他愛上你,離不開你,然後借著他的勢,儘快在賀家站穩腳跟。”
對方吐了口煙霧,明目張膽地打量她,隨後眼帶譏笑:“不過我可聽說了,賀明誠心裡可是裝著人的,你嫁過去之後,究竟是能討他喜歡還是厭惡,可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咯。”
仔細聽會發現語氣中暗藏幸災樂禍的意思。
但當下時間緊迫,不容溫莓仔細考慮,她決定先順應對方的話,於是低聲說:“我知道了。”
對方眼底閃過一抹不屑,氣定神閒:“這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下,她蹙緊眉眼,思慮片刻,很快就從剛才那句話裡找出了讓自己感覺奇怪的地方。
賀明誠?!紅色竹簽?!
溫莓美眸微瞪,臉上露出非常吃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