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來的那種興奮已經被今天的催婚震驚的消失殆儘了。
他怎麼能作為得裡活下去,他是高洋,他是活在21世紀的大學生,擁有溫暖的家庭,可愛的室友,他不想代替任何人,他隻想做自己。
可眼前的情況不是他能改變的。
他摸了一把眼眶,把眼淚逼了回去。
大不了,大不了再--------
對了,從來的那裡投河,大不了再死一次,說不定他還能穿回去。
賭一次。
高洋從來沒有這麼對死亡無畏過。
他飛快的跑了起來,帳篷旁邊拴著的是父親經常騎的馬,他跨馬而上,一揮鞭子。
駿馬嘶鳴一聲,順著那條河奔馳而去。
聽見馬兒嘶鳴的得裡跑出來看到的就是兒子疾馳而去的背影,他心裡一緊,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孩子怕不是要做傻事。
得裡趕緊招呼其他兒子一起去攔住高洋。
高洋騎著馬奔向河邊,後麵不知道是誰的馬匹,快要追上來了,高洋操心不了那麼多。
他不想停,眼前就是回去的路,他一定要回去。
終於到了河邊,高洋翻身下馬,向河裡跑去。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拽住了高洋,是大王子頡,高洋愣了一下,然後使勁的掙紮,甩開男人的桎梏:“大王子,你彆攔我,我有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需要跳河,你這是找死。”
“對,我就是找死,我不想活了,我壓根就不想在這裡活著,你最好放開我,不然就算你是王子,我也會對你不客氣。”這時候高洋的膽子已經大破了天,但是高洋卻無心顧及,回去的路就在眼前,他怎能放棄。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不客氣。”男人麵露狠厲,一把將高洋摔到了河裡。
過膝的河水洶湧前進,高洋像一個無力的浮遊,在水中掙紮,熟悉的窒息感壓迫著他的全身。
是快要回去了嗎?真的嗎?
男人看見剛才還在掙紮的人,突然想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就那樣躺在水裡。
他是真的要尋死!
男人眉頭緊鎖,目光幽暗,上前撈起想要求死的高洋,將他扔在岸上。
高洋嗆了好幾口水,不要命的咳嗽起來。
好一會才平靜了下來。
“為什麼要救我?你憑什麼救我啊?啊~~~啊~”高洋嘶吼著,痛哭著。
想要把在這裡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要發泄出來一樣。
他哭自己要永遠留在這,哭為什麼命運這麼捉弄他。
高洋沒有恨男人救他,因為他發現自己回不去,剛才在快要溺閉的那一瞬間,靈魂絲毫沒有脫離身體的感覺,更多的人是從這具身上傳出來的痛感,高洋甚至能感到不遠處男人的存在。
高洋回不去了。
他發起了高燒。
幾個兄長來將高洋帶了回去,放在了當初醒來的那個床上,周圍是父母的關心,哥嫂的掛念,還有那個男人,高洋知道他來看了一眼。
冷水的刺激和大悲大痛的情緒波動,讓一向身體孱弱的高洋,終於不負重堪的倒下了,他發著燒,意識不清。
發燒是會死人的,在這個醫術不發達的時代,發熱的死亡率很高。
得裡夫婦哭紅了眼,他們不理解為什麼一個接親,就讓兒子尋了短見,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不強迫他了,隻要他好好的活著就行。
部落裡的巫醫用退熱的藥材為高洋去熱,但是效果甚微。
大王子頡又送來了漢人那裡的藥,高洋終於褪去了高熱,意識也變得清晰起來。
這幾天迷迷糊糊的高洋好像夢到現代的父母,空落落的房子裡父母悄無聲息的坐著發呆,短短幾個月像是老了十幾歲,滿頭白發。
高洋說自己回不去了,但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好活著呢,母親哭著拉著高洋的手,說:“好,好,彆記掛他們,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高洋病好了,他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淡然的接受了這一切,包括和禮的身份,和禮的身體,屬於和禮的一切。
高洋又回去跟著大王子了。
那個男人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