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感持續了三息,隨著腳下踩到實物才開始好轉。
銀色的長劍握在手中,可隨時應戰的準備,隻是周圍黝黑一片卻也沒有其它氣息。
直到照明珠的光芒亮起,才模糊看清周圍情況,這是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密道,此時她正站在中央。在她兩側,不知是何材質的石壁散發著森森寒氣,手掌落在上麵可以感知到陣法的流動。
是聚靈陣與凝冰陣。
兩個陣法並無特殊,隻是神識侵入石壁欲要探查通道走向,卻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反應。她收回手,掌心頓時附著一層薄薄的冰霜,不消片刻又化為水漬沿著指尖滴落。
整座通道雖不知大小,可從石壁上陣法的靈氣流動可推測出,絕對不比玄靈峰小。這樣大的密室,以及遍布各處的聚靈陣與凝冰陣,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不知想到什麼,浮杳眸光沉了下來。
凡陣法必有核心,石壁雖然會吞噬她的神識阻止她探究整座密室,但石壁上的靈氣流動卻是無法遮掩。浮杳順著靈氣流動的方向,逐步向密道深處走去。
越是靠近陣法中心,周圍寒氣更甚,一抹微弱的淺藍色光芒出現在通道儘頭。
浮杳握緊長劍緩慢靠近,淺藍色光芒越來越盛,直至全部呈現在浮杳麵前。
這是一間以玄冰鋪就的空間,約一個房間大小,四周凹陷的牆壁上,放置著一顆顆照明用的淨塵珠,這是一種比照明珠高級許多的高階法器,有照明和淨化塵埃知曉,雖說效果不是很強,但因其數量稀少且有養魂之效,價格是照明珠的千倍以上。
浮杳記得在玄靈門中,已知的淨塵珠也就隻有三顆。
可觀這間不大的密室就有數十顆,還隻是作照明用。
若說玄靈門內有誰能有這個底蘊收集到如此多的淨塵珠,除長衡仙尊外不做他想。
浮杳收了手中長劍,視線在玄冰覆蓋的凹槽上掃過,最後落在中央的冰棺上。
這個空間除去淨塵珠,真正稀有的乃是遍布各處的千年玄冰,而其中最為難得的又要屬中央的萬年玄冰製作的冰棺。
源源不儘的靈氣自四周彙聚於此,又在冰棺之下被轉化成極其濃鬱的寒氣,看來冰棺就是這個陣法的陣眼了。
冰藍色的冰棺為半透明狀,自浮杳的角度隻依稀看出是個雙目緊閉的女子。
隨著她的走近,女子麵容也徹底出現在浮杳眼中。
女子著一襲雪色的衣袍,寬大的袖口平展可以看見一個劍如雲霄的金色刺繡,是玄靈門內親傳弟子的專屬服飾。
看著女子闔上的眼眸,浮杳心中莫名有種情緒在自然發酵。
她知曉自己不該碰這冰棺,無論密室是否由師尊所築,今日誤入此處的她都無法交代,然而理智與感情卻有瞬間分離,等她意識到時,右手已經落在冰棺之上。
寒氣順著指尖迅速蔓延上來,激的她徹底清醒,指腹隔著冰棺,好似虛虛搭在女子附著冰霜的緊閉眉眼上。
這是一個修士,一個生前修為極其強大的修士,而她死後被人囚禁在此,不得逃脫,不得安寧。
隻是片刻功夫,落在冰棺上的那隻手已經覆滿冰霜,甚至有向上冰凍整個手臂的趨勢。
浮杳卻絲毫沒有意識到,眼神一錯不錯地緊緊盯著冰棺中的人,好像啊,像小時候的她,又或者說,是小時候的自己像她。
寒氣逐漸向上侵蝕,蔓延至她眉心,甚至即將覆蓋住她整個身體時,心中種種複雜情緒才如潮水退去。
她恍惚間一驚,將手掌自冰棺上抽離,原先覆蓋在她身上的寒冰轉瞬消逝,像是沒有出現過。
她目光再次落在冰棺之中,心中已經確定冰棺之人已經死去多年,周圍玄冰壁內的淨塵珠,也根本沒有做養魂之用,隻是單純照明罷了。
她在空間探查一圈,並無其他線索,隻是那身玄靈門內門弟子的服飾始終令她難以忘懷。
凡親傳弟子人數名額都有記錄在冊,她初入玄靈門時曾見掌門將她的名字刻在命牌上,又記錄入玄靈門親傳弟子之列,雖已過去多年她仍記得親傳弟子命簿上具體有哪些名字。
後期雖醉心修煉不常與門派弟子往來,但就親傳弟子麵容也大多能與命簿上的名字對上號。
哪怕是消逝的親傳弟子,也都會在命簿上留下與之相關的死因與結局等信息。
可觀冰棺女子的麵容與修為,浮杳卻無半點印象。
到底是玄靈門“算漏”了此人,還是她並非玄靈門的弟子?
女子屍身不腐全靠這萬年玄冰維持,而要維持萬年玄冰不化又需源源不斷的的靈氣供應。
浮杳最後沒有破壞聚靈陣法,隻是留下一道隱藏的印記後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