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停頓下,表情得意又有些咬牙切齒,
“當初為了引你發現玄靈峰下的密道,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卻不想臨到最後一步被蕭鴻影那陰險小人被吞了一身修為。”
浮杳置於棋桌上的手微動了下,眼睫半垂猜不出在想些什麼。
殷綏沒發現她的異樣,說著自己的疑惑,“按理說玄靈門的弟子出事現場又留有魔氣痕跡,不論是你還是其他人早該發現我的痕跡才是?”
玄靈門三件寶物之一的溯光鏡並非什麼秘聞,其作用眾人也都知曉,殷綏身為魔尊甚至與其中兩件寶物交過手,正因如此她才疑惑蕭鴻影是如何騙過溯光鏡的追蹤。
浮杳這邊遲遲沒有聲音,直到殷綏抬頭看去才發現她臉色並不好看。
“不會這就讓你接受不了吧?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說呢。”
她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浮杳並未如她若想對長衡仙尊如何失望,隻是護山大陣涉及整個玄靈門弟子的安危,而師尊因一己之私破壞護山大陣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
“你說師尊吞噬了你一身的魔氣以遮掩溯光鏡的追蹤,可魔氣與靈氣不同,一旦入體便極難去除。”
言儘於此是不相信她方才所言。
殷綏惱怒道:“你看我現在這樣子是在騙你嗎?”
殷綏也沒想騙她,畢竟先前浮杳的術法已經看出了她的本體,如今她一是沒有修為二是被浮杳的封印約束,騙浮杳對她根本沒有好處。
棋盤上軟塌塌的小黑蛇自棋盤上立了起來,金色的豎瞳看人時陰冷可怖。
“若你對我所言都要這樣懷疑的話,那後續有關密道建立的原因以及冰棺中女子的身份,你也不必問我。”
她這話說到頗有氣勢,似乎浮杳不開口給她道歉便要一直追究下去。
然而留給她的是浮杳轉身的背影。
消息是她掌握的唯一可與浮杳合作的底氣,作為底牌自然不可能輕易亮出,殷綏明白浮杳也明白。
殷綏不急,她亦不急。
以致今日知曉了有關師尊與護山大陣的事情,她該思考是否要將師尊的事情說出,又該如何解決護山大陣的事情。
一時間許多事情纏繞在一起,令她一時未發現院外出現的白芷。
倒是殷綏先發現了白芷,一人一蛇一瞬間四目相對。
殷綏吐了吐蛇信子,立著身子就那麼與白芷望著。
“大……師姐,這有條好大的蟲子在你的棋盤上!”
白芷驚恐的聲音瞬間引來浮杳的注意,她指著棋盤上拇指粗細的殷綏嚇的後退半步,然而下一秒又迅速反應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捉妖蠱手眨眼睛就要往棋盤上的殷綏砸去。
原本被她口中“蟲子”二字激怒的殷綏還沒來得及發怒,下一秒就見頭頂的捉妖蠱兜頭罩來。
殷綏:……
被抓進捉妖蠱裡可不是好玩的!
“小師妹今日怎麼過來了?”
白芷砸下的捉妖蠱停在半空,被一隻素白的手腕托住,蠱罐不過巴掌大小,被浮杳這樣一攔兩人的手腕便不可避免有些接觸。
她好像被燙到,手腕下意識一鬆。
殷綏見狀半點不敢停留連忙竄下了棋盤。
浮杳見她鬆了捉妖蠱便順勢將其接住收入掌心。白芷莫名有些耳熱,先前隔著水幕她就發現師姐的手指極為細長好看,如今這樣近距離下在黑色捉妖蠱的襯托下更甚。
雖然不解白芷突然到訪,但既然人已經到了浮杳也不能冷落了客人,於是先前棋盤桌的旁邊又多出一副冰雪雕刻的桌椅,桌上茶盞糕點一應俱全。
白芷緩緩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同浮杳一起走了過去。
溫熱的水汽蒸騰模糊了對麵人的眉眼,白芷垂了下眼又抬起,反複許多次後,目光落在一旁的棋盤上,狀似不經意間問:
“這棋都是師姐一個人下的嗎?”
浮杳將倒好的茶盞推到白芷麵前,隨後目光才落到一旁的棋桌上:“非我一人所下。”
白芷垂下眼笑了笑,“我想能與師姐下棋的必然是位極厲害的人。”
浮杳沒答,也算是默認。
白芷喉間突然有些發乾,她視線漫無目的的四處飄著,擔心浮杳問她到來的原因,便隨意扯了個話題,
“我聽聞大師姐的凜霜峰風景獨特,想著自己進玄靈門這麼久也未來此看看,這不今日突然拜訪師姐。”
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看人時眼睛彎彎像是道月牙。
浮杳自幼在此長大,雖無法理解她認為的風景獨特在何處但也未拒絕。
安靜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直至白芷拿出一張折好的紙遞到浮杳麵前:“師姐,我最近閒來無事研究了一下陣法,你能幫我看看這有什麼特彆嗎?”
紙張的折痕極深似是被什麼重物壓過,直到打開浮杳才發現竟是整個令霧山的布局圖。
她眸光驚訝抬頭:“師妹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