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宇宙混沌之時,魑魅魍魎遍布叢生,萬物遭受苦楚蒙難。
女媧補天時途經一處正遭受妖邪侵害暴發瘟疫的西梁國,該國便是後來傳聞中的女兒國。
女媧不僅用法術祛除瘟疫鎮壓妖邪,而且還為西梁國設下子母河用以繁衍生息。
此後西梁國的人們便虔心供奉女媧神明祈求世代護佑。
而民間關於女媧的傳說源遠流長,數千年來不絕於耳。
時光荏苒山川河流改道易支,可西梁國的民俗祭典卻始終不曾變化。
每年西梁國都城三月初至十五都為女媧舉辦祭祀典禮,上至西梁國女皇皇室貴女,下至黎明百姓都會參加祭祀。
鼓聲雷動,爆竹震天,女皇朝頂祭拜,其盛況遠勝新春之景象。
如此佳節,本該是歡喜時日,可都城街頭巷尾議論的卻是前不久女皇賜的一樁不相配的婚事。
如今西梁國女皇膝下共有六位皇女,論年歲最長則是大皇女菖瑰殿下。
可論嫡庶身份,自然是如今辛皇後所生的兩位皇女,其中一位就是傳聞中的癡傻皇太女菖央。
尋常百姓養育孩子,隻需得官府批準取一瓢子母水飲用即可自行生育後代。
而宮廷之中生養皇女要擇良辰吉日,並且需要女皇親自滴血,皇後妃子才能飲用子母河的河水。
按理皇女們都是金貴細養,不應當會養出像皇太女殿下這般癡傻病態。
而民間傳聞更是眾說紛紜,不祥之兆或是鬼魅禍害之說傳言更甚。
傳聞這皇太女並非天生癡傻,乃是孩童歲數時,突然生了場邪病才變的癡傻瘋癲。
女皇曾多次升起改立皇太女的心思。
奈何因辛皇後母家朝中勢力強盛,女皇迫於壓力隻得打消念頭。
直至後來皇太女殿下癡傻病情久未病愈,辛皇後才急切的又誕下六皇女菖儀用以護住皇位不落旁人之手。
雖然菖央殿下仍舊是皇太女之位,不過此後多年甚少露麵,眾王侯大臣便都明白其中深意。
久而久之不僅朝堂上王公大臣們忘記深宮之中的這位癡傻皇太女,就連民間百姓都漸漸不再提及這位癡傻皇太女。
直至近日女皇突然頒布這位癡傻皇太女與西梁國國師千金賜婚聯姻的聖旨,才使得眾人想起這位癡傻皇太女的存在。
對於這樁不相配婚事,大多百姓們都是替那位美貌動人的國師千金覺得可惜。
畢竟誰會願意跟一個傻子成婚聯姻共度餘生呢。
三月春風送暖,桃花漸開,清晨薄霧未消,國師府門前昨日還排著王侯大臣的家奴說親問媒長隊,今日卻落了一幅冷清模樣。
此時國師府內亦是安靜至極,花園內的嬌花明媚,薄日自雲層落出頭撒下斑駁陸離光亮。
幾聲嘈雜翠鳥鳴叫聲驚擾寧靜,分外突兀。
那亭內藤椅上的青衣女子,便是聲名遠揚的國師千金施晚昭。
遠遠望去女子身段纖細窈窕,一襲薄青淡紗春裳宛若亭亭荷葉,眉若雲煙眼似秋水,瓊鼻朱唇麵如凝脂,哪怕不聞其聲卻能感其柔美婉轉之音。
這般體態容貌令人見之難忘,倒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女皇頒布您與那皇太女殿下的婚約,這可如何是好?”一旁匆匆入亭的國師麵色焦急道。
“這事有何不妥嗎?”亭中女子抬手撥弄一旁的香爐,低眉看著書卷似是漠不關心道。
假若換作旁人眼裡,大抵隻以為施晚昭是在讀賞詩詞。
國師視線看了眼施晚昭手中道術書卷上刻畫幾副赤麵獠牙惡鬼被剝皮抽筋誅殺的畫像,不由得升起恐慌稍稍移開目光道:“可皇宮中帝王祥瑞之氣太重,您當真受的住?”
“西梁女國的帝王祥瑞之氣如今正在交替之時,反而最是薄弱時節,此時容易接近控製。”施晚昭緩緩合上手中書卷,身段閒散的起身,指腹在空中輕轉,枝頭幾隻翠鳥忽地停了聲響,而後狠狠摔落在地飛濺出一地血跡,麵上雲淡風清道,“隻要我成為西梁國皇後就能控製女皇,到時以西梁國一國之力助我修煉就指日可待。”
“可是那皇太女殿下似乎不太如女皇心意,反而女皇對大皇女菖瑰殿下更屬意,再來如今辛皇後亦有托重負於六皇女菖儀殿下的心思,恐怕此二人更有希望繼任女皇。”國師恭敬低頭的姿勢不像對待自己親生女兒,反而滿是敬畏之心,猶如方才的驚弓之鳥。
施晚昭皺眉轉身看向國師出聲:“國師最好收起旁的心思,世上可沒有人比傻子更適合做傀儡女皇的了。”
突然之間無法呼吸的國師震驚看著自己雙腳懸空離地,滿麵臨近窒息的漲紅了臉應:“是,遵命!”
待話音落下,施晚昭才停了折磨,麵色淡漠的移開視線,遠遠的眺望皇宮的方向,隻見上空帝王祥瑞之氣渾濁變化,眼露渴望喃喃道:“我需要更多的血,越多越好。”
國師抬手揉著脖頸滿是驚恐呼氣應:“好,我這就給您準備。”
說完,國師害怕的退出亭內,唯恐下一秒就會被眼前美豔凶狠的大妖咬穿脖頸不可。
這樣長久下去,恐怕大牢裡的死刑犯都不夠用啊。
時日輾轉,夜幕下的西梁國都城燈火輝煌,皇宮內女皇宴請諸位王公大臣,其中亦包括國師以及施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