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欲 葉止行哥哥是好人(2 / 2)

“裴姑娘,交給我。”

葉止行作為在場修為最高的人,理所當然般挺身而出,對上這樣危險的人物。

裴鳶想,不必這樣的,他們亦或是我,和你不過萍水相逢,何必讓自己涉險呢?

人活一世,護好自己的方寸之地便是了。

清俊的少年在陽光下更顯修長挺拔,玉白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問心無愧、磊落光明。

正是少年無畏,赤子丹心。

曾幾何時,她也年少輕狂,以為自己頂天立地、無所不能。

裴鳶輕歎一聲。

罷了,由著他去吧,反正她在呢。

葉止行的劍法大開大合,有浩然磅礴之意,竟逼得公孫延失去隱匿的優勢,在光天化日下顯出身形。

公孫延不再隱藏實力,他速度更快,上前與葉止行近身交戰。他一腳踢來,逼近葉止行的瞬間,靴尖竟彈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片!葉止行躲閃不及,身上瞬間多出一道血口。

公孫延本就身法詭譎,又在所有意想不到的地方藏了利器,時不時突出傷人,葉止行一時頗為被動。

本以為葉止行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會被限製得施展不開劍招。沒想到他劍招一收,從浩然大氣流暢轉為潤物細無聲的劍意,隱隱占據上風。

裴鳶目露欣賞。是了,葉止行的劍意正如他這個人一樣,坦蕩正氣,卻也溫潤細致。

兩位金丹巔峰在擂台上打得昏天黑地,身上紛紛掛了彩。

元嬰初期修為的楊長老緊張萬分地盯著場內,生怕這兩位大爺誰有性命之虞而他來不及救助,內心叫苦不已。

而且葉止行受傷了,楊長老作為這場擂台賽的裁判,回宗內少不得要被責罰,想想都是欲哭無淚。

相比之下,躲到擂台一隅的選手們簡直就是小打小鬨。裴鳶混在其中樂得清閒,象征性地和小朋友們比劃比劃,隨機扔了兩個選手下台。

公孫延身上傷口越來越多,氣得咬牙切齒。今天真是出師不利,一來就踢到了鐵板。

他作為公孫家嫡子其實早就有秘境名額,這次來參加擂台賽不過是想揚名衝榜。沒想到不僅被逼出隱藏的修為底牌,還成了墊腳石,讓彆人壓著他打,大放異彩。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辦法揚名。

公孫延一記重擊後果斷抽身離開戰局,再次消失在空中。打不過他還跑不掉嗎?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擂台邊緣響起,一名散修右手臂被連根斬斷,血肉在空中爆開,混著骨頭渣子濺了周圍人滿身。

公孫延看著血霧格外興奮,他舔了舔刀劍,衝葉止行和裴鳶邪佞一笑,再次消失。他奈何不得裴葉二人,但對付其他人就跟兒戲一樣簡單。所到之處,慘叫聲四起。

惡名也是名。

裴鳶與葉止行護得住身周附近的人,但對更遠的地方確是鞭長莫及。

葉止行雖然在戰力上更勝公孫延一籌,但速度上卻是不及的。公孫延又有意與他避戰,專挑台上離葉止行最遠的地方對其他人下手,很是惡心。

不少散修跳出擂台提前離場,但更多的忍著恐懼選擇了留下來。在這修真界斷肢可以重生,雖然以他們散修的財力能買到的續骨丹品階不會太好,多多少少會留下暗疾,可是進入逐鹿秘境的機會對他們來說更為重要!

楊長老氣得臉色鐵青,偏生隻要不傷及他人性命就還算在規則之內,不能驅逐公孫延這惡毒小人。

一時間台上仿佛成了公孫延的屠宰場。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葉止行在場中奔波,看看看看,這就是好人的操勞命啊。

裴鳶攥緊了拳,公孫延此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心啊。

她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終止這場令人作嘔的鬨劇。可是,對她來說多一份底牌,在未來裴家遭難時就多一份生機。台上這些人又都是自願留下的,值得她為了他們出手嗎?

“師兄!師兄!救我!”萬元宗弟子齊徒信心滿滿地舉劍與公孫延對上,葉止行可以那他也可以!

可剛過了一招他就臉色大變,不出三招他就要徹底落敗,趕緊喊葉止行救命。兩息後葉止行趕到,從齊徒那裡接手再次與公孫延對上。

齊徒從激烈的戰局中脫出,拄劍大喘了一會兒氣,才發現自己早已是滿身冷汗。他深深看了一會兒葉止行,一言不發轉身跳下台去。

公孫延煩不勝煩,想再次遠離葉止行卻被陡然爆發的劍法製止。這樣極致緊張的對戰中容不得絲毫差錯,葉止行竟閉上了雙眼!

台下一片嘩然。

葉止行以犧牲一感為代價,賭自己在巨大的壓力下其餘四感能有所提升!好在他賭贏了,隻見他出劍速度越來越快,逐漸能提前探得公孫延下一攻擊的落點。

“萬劍歸宗!”劍光大盛,葉止行一舉將公孫延逼出擂台!台下早就趕來的萬元宗長老們火速控製住這個危險分子。

“多謝葉公子出手相救!”台上剩下的散修紛紛行大禮向葉止行道謝。然後自覺地在那爭奪剩下的名額,不來打擾他。

裴鳶心緒一團雜亂,她走到葉止行麵前將療傷的藥物遞給他。

沉默片刻後,她說:“葉公子,剛剛我能救下他們,但我猶豫了。”想解釋,可張了張嘴卻又無從說起。

葉止行一雙通透清明的眼溫柔地看著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好像讓她所有的自私與愧疚都無所遁形。

“裴鳶,不必自責。這世上從來沒有誰必須救誰的道理。”

“我有分寸,有能力,願意一戰便戰了。一切都是出於本心。”

葉止行試探著抬手撫了撫裴鳶的長發以示安慰,見她沒排斥暗自鬆了口氣。

“裴鳶,我知道你很厲害,一個姑娘在外厲害是好事。”

“但是我一個男子在這裡呢,斷沒有讓你去麵對這些醃臢事的道理。”

裴鳶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哭。她輕輕點著頭,把淚水和著這個通透溫柔的少年,一起藏到心裡。

“那就請葉公子多多指教了。”陽光下,她對他抿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