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陳秫也急急放下碗筷,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激動,輕咳了一聲,道:“兒子……兒子去看看寶瑩。”
陳父擺擺手讓他趕緊去。
陳秫跟了上去,見朱寶瑩身邊攬月已經被她打發走了,這才知道她也沒身子不適。
朱寶瑩聽到了身後動靜,卻也沒有什麼反應,頭也不回。
陳秫也沒有上前與她並行,隻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道:“早上……是我的錯,我……”他一邊說,一邊從胸口衣襟處拿出那支萬金堂的釵子。
“沒關係。”
陳述聽出了她話裡的冷漠和不在乎,拿釵子的手停了下來。
“真的很抱歉,我……”
朱寶瑩聽的心煩意亂,終於停下腳步,轉身對陳秫道:“你不是故意懷疑我,不是故意去查母後給我的東西?”
陳秫啞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朱寶瑩冷靜了下來,呼了口氣,“不用對不起我,你沒錯,但是你自己做了的事,就不要找理由否認了,你心裡也清楚,你的道歉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她是很生氣,因為那是她母妃留下的東西,是她唯一的念想,就那麼點嫁妝,陳秫還怕自己帶進什麼危險的東西進陳家,她朱寶瑩再不值得信任,也不是任人擺布的。
陳秫不知其中緣由,她知道自己不該怪罪到他的身上。
以她們的關係,她也不該將怒氣撒到他的身上,“很抱歉,我失儀了。”
陳秫皺了眉,朱寶瑩語氣疏離的讓他感到難過。
他下意識的懷疑想必讓朱寶瑩對他的戒防不減反增。
“對不起,我隻是想說這句話,你不原宥我也沒關係……”
朱寶瑩一愣,手握了握,又什麼都不回答,轉身走了。
陳秫看朱寶瑩走的毫不猶豫,隻恨自己嘴笨,現下腦子裡什麼話也沒有,麵對這種情況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二少爺,您同僚找來了。”陳奇忽然匆匆趕來。
由不得陳秫再糾結下去,陳秫隻得轉身回詞曹。
詞曹管大小案件,陳秫是王衍身邊的記室,自然隨時待命。
陳秫和馬恒遠去了現場,“王大人呢?”
馬恒遠提著燈籠在前頭探路,一邊道:“王大人這麼晚是不會來的,咱倆隻要把案子寫在簿子裡,然後呈給王大人或者他身邊那個狗腿。”
陳秫反應了一下,這才想起馬恒遠口中的狗腿,大概是王衍身邊的一個策問,名叫常應,名字很奇怪。
大半晚上二人來了林子,不知又是哪一位橫屍郊外。
“這麼晚了,馬兄怎麼還想著帶著在下?”
馬恒遠笑了笑,“大人叫我教教你詞曹規矩,二來,你不是武將之子嗎?帶著你我也安全些。”
王衍?
陳秫心道。
他會有這麼好心?
等到了,陳秫才發現現場不止他們一個部門。
“小白臉來了,咱們離得遠些。”
陳秫無暇管那些挑事的,這不是第一次,這些兵曹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見,管多了隻是給自己惹麻煩罷了。
隻是不理他們上前掀開白布,看著那人可怖的死狀。
馬恒遠見了屍體,眼都直了,“這,這不是兵曹的林大人?”
各部門的人人紛紛上前,每個人手裡都拿著照明的物件,要不就是提著燈籠,要不就是點了火把將這偌大的林子照的通亮,可縱然再亮,也看不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