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頭金發,額前的碎發下是灰紫色雙眸,比起常人要暗上許多的小麥膚色,臉上掛著陌生又熟悉的笑容。這副模樣一白玖在表弟的安室透角那,看過太多相似又不同的畫、手辦、吧唧。
他是被人喜愛著的,不管是哪種角度,哪種風格,哪種穿著,都顯得無比帥氣。
現在見到本人,倒也沒覺得有誇大。
一白玖對這個人了解不多,隻是在看到他身上穿著的超市員工製服的時候,想著不愧是打工皇帝,這外號起的相當精準。
他好百變。
“不用……”一白玖下意識這麼回答,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現在這種場麵,對方說要過來幫忙,究竟是幫哪邊呢?
還是說這個人其實很擅長哄小孩?
一白玖看過去,其間江戶川柯南開始上腳了,但白發童顏青年的手遠比外觀看起來有力又穩。
並且就算褲腳被踢臟,也沒鬆手的打算。
“小弟弟,發生什麼了嗎?”安室透蹲下身,以相當平易近人的姿態,詢問著麵前的小孩。
江戶川柯南動作一頓。
試想,通常遇到這種情況,由於這能算是家事,基本不會有人上前多管閒事。所以人販子很多時候才能輕而易舉的成功。而遇到這種情況上前想要幫忙的,要麼是能夠幫忙逗孩子開心,要麼就是能幫忙達成孩子的心願。
所以他們上來應當詢問的舉動,要麼是變魔術或者其他絕活,要麼是“小朋友,你想要什麼嗎?/要不要吃糖?”。
會問“發生什麼了嗎”的人肯定很少。
人家長可在旁邊,這麼一問,不就潛意思表明問題在家長那端嗎?這樣幫忙,真的不會惹怒對方,導致情況更糟糕嗎?
不過粗心點的人沒辦法發現其中的細微區彆,也沒有那麼敏感。就算覺得不對,想要懷疑,也算不上證據。而為了免得被人發現端倪,“人販子”肯定得打消來人的疑慮才能離開。
那麼一時半會自然走不掉。
這對於被控製的對象,在很絕望想要求助的情況下,就是遞給溺水之人的橋梁。
江戶川柯南耳朵都是紅的,羞恥的,這種舉動本來就很出格,現在再多加一個人插入進來,他確實是有點絕望。
要不是白玖這個家夥是蘭的表哥——目前至少沒有能推翻這點的證據。
他真的想順著對方的話也給暗示,讓人把自己“救”走了。
然而之後或許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做事做的太絕,他自己良心不安不說,可能行動還要受限。
畢竟他現在身體還是小孩子。
這事一傳,說不定以後緊盯他的可能就不止一個人了。
所以江戶川柯南咬咬牙,指著通向外麵的門口,說道:“外麵有好酷的車,白玖哥哥明明都答應帶我去看了的。”
說著他抬頭瞪了一白玖一眼。
其實一旦想到這可能錯過什麼,江戶川柯南內心確實想順著超市服務員的話說……
可惡,憑空汙蔑一個無辜的人他果然還是做不出來。
而剛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目光的一白玖,默然的移開了一秒視線。
……倒不是因為被江戶川柯南瞪了。
如果說剛才隻是因為對方隱藏極好的眼神,那看上去親和實際有點假的笑容,導致直覺在警示。
現在一白玖就是完全知道這位打工皇帝到底在想什麼。
因為好奇,加上他持續注視著蹲下去跟江戶川柯南說話的安室透。
那張能力卡再次發動了。
一白玖回憶到到男人過來時候的走位,走到麵前後說話時的神態,以及自己打量他時,視線掠過的他的手心。
這個人有相當強的警惕心,精神長期處於高壓狀態,他睡眠不足,每日的鍛煉強度還很高,他在保持自己的反應能力跟應對危險的能力,仿佛走在鋼絲上般小心翼翼。
單純的四處打工的人能符合的應該隻有兩條。
一是高壓狀態,二是睡眠不足。
而這兩條通常隻有一個起因,是為了生存或者某種執念而積攢資金。
但眼前的人並沒有過度貧窮之人會有的小習慣跟神態,他甚至將自己的疲態隱藏得旁人難以看出,隻能看到他想讓人看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