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在牆內埋下炸彈的犯人可能存在的動機,ta費那麼大勁悄無聲息的在廁所裡布局,自然不可能一點聲響都沒有的就單純為了殺害一個人引爆,必然是獨立成為一方。
能做出這種行為的犯人通常都擁有強大的表現欲。
一白玖對此又非常熟悉。
對犯人來說,他選定的目標一定會在知道牆壁地板內埋藏了炸彈還能”自願“停留在空間內……
第一個犯人所指向的群體是警察。
——隻有警察或者是退役警察,才會讓旁人也確定他的正義感一定能支持他停留在這範圍內被炸死。
這種惡劣的行為一定程度上能夠體現犯人的情緒。
是以自我出發的純粹惡意,可以說是報複,也可以說是心理扭曲變態。
這方犯人大概率會選擇公開,比起隻是單純讓目標去死,他更想詆毀對方的名譽,又或是想看目標的醜態。
給受害人綁上炸彈的又是另一方,先暫稱第二方吧。
洗手台位於男女廁所外部中央,此時洗手台的一角已經擱在地上,附近落著些因它重重砸下而裂開的碎片。
那接靠男女廁的橫向牆體隻被內部的爆炸砸毀了上半,倒是殘留了兩根支撐綱架。
總之,讓下方形成一個穩定三角空間。
女|男
門——門
洗手台
相比起來,由於洗手台位置靠外,這一塊隻是受到影響倒塌了,算是受損小的地方,於是能夠觀察到殘留的痕跡。
這個時間點,保潔人員並不會時刻在附近巡查。
現在是工作日,會在這個點逛超市的顧客本就很少。
買菜的家庭主婦們大多是在比這更早的時間就買完菜回去,又或是在前一天晚上就搞定清晨需要的材料。
保潔人員大約是要到將近十點左右的時間,才會開始比較頻繁的在附近查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工作的地方。
所以那塊黑色的大理石洗手台右邊,沾到的口紅痕跡還沒有被清理,它位於與下方斷掉項鏈幾乎垂直的方位。
忽略掉口紅痕跡上麵因坍塌留下的灰塵,那帶著點厚度的膏體上,有明顯是有被什麼東西刮蹭到的細長劃痕。
從大小跟方向上判斷,那更像是其他物件在口紅膏體塗上後,砸在上麵往下摔落造成的拉痕。
口紅膏體本身也不是被主動在塗在上方。
它更像是被人拿在手上時,突然遭到某種暴力擊打從手中脫落,隨後在撞上大理石時斷裂飛出小節膏體,剩下的部分便因外殼的重量,帶著慣性往前劃去,形成了一個不規則溢著幾毫米口紅膏體的圓點,跟往鏡子方向拉長愈加細長的形狀。
再加上屍體褲腿襪子中的長發絲。
這跟洗手台附近落下的發絲是同樣品質色澤的假發。
他們是情人關係,但卻也是威脅人跟被威脅人的關係。
要說如何確定受害人身上的炸彈跟第二方有關,就涉及到,雙方出現在這裡的動機了。
兩個不逛超市的人在這裡碰麵,對麵無辜的概率太低。
尤其是受害人先是在這裡跟對方見麵並情緒失控,打翻了對方的手包或是其他小型包類,產生了爭執。
隨後受害人繼續帶著身上的炸彈在廁所裡等人。
但等來的卻不是他想要見到的對象,而是另外一方,也就是今天出現的第三方存在……
他們是熟人。
受害人在被綁著炸彈的情況下,也要在這個地方等著什麼人,那必然是相當重要且危險的事。
再聯想到在這附近見到的琴酒跟安室透,受害人應當是要跟組織做什麼交易。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熟人,受害人怎麼會允許陌生人進來這個地方。
就算這裡被炸了,被爆炸跟碎物砸斷飛出的寫著‘清掃中’的黃色立牌還待在附近地麵。
這東西在當時,足夠讓不明情況的路人避開這裡。
第三方帶著槍,在跟受害人打過招呼之後,兩個人來到了廁所的最裡麵。
最後第三方開了槍,子彈剛好打到受害人上身綁著的炸彈上。
炸彈爆炸,爆炸的熱度跟衝力擊碎牆的表麵,碎片插入牆內藏著的炸彈,加上高溫,觸發了這布置得跟機關似的連環炸彈群。
最後,跟這個案件牽扯的第四方,也就是受害人待在這裡等待的人。雖然是猜測,但早早停在外麵的保時捷,安室透當時的反應,現在除了自己跟柯南跟屍體以外空無一人的半廢墟。
是那個被稱為酒廠的組織吧?
擁有正義感的打工皇帝找酒廠勞模的麻煩去了嗎?
琴酒他們沒有在受害人等待期間行動,聯想到死去的屍體那混亂的多方亂入就能猜到,八成是看到有陌生人所以沒有進去,結果沒想到交易對象就這樣炸了。
第三方近距離被炸傷並被衝退,雖然險些失去行動力,但也很快反應過來要是再待下去更危險,強撐著在連環爆炸即將發生時從入口逃走,在他身後,倒下陷落的石塊與牆遮蓋了他受傷時候的零星血跡。
以血液流淌與浸透衣物的速度,應當在遠離廁所一分鐘後會滴落在地上,換算成距離,七八米就是極限了。
然而一白玖跟江戶川柯南過來的路上並沒有看見明顯的血跡,一白玖很快回憶到他們來時專門去看了眼的商場的平麵圖,與來到廢墟後並沒有投向注意力的背景走廊。
原來如此,是安全通道。
江戶川亂步能力卡的發動就像在往一片空白的地方填拚圖,如果信息量少的時候還好,以人的潛意識還是可以給線索之間搭橋上邏輯關係,可一旦信息量變多,就會導致有的時候都不知道一些結論怎麼出現的。
比起直接捕捉結論,一白玖會把自己不擅長領域、暫時沒辦法連接起來的信息排開置之不理。
隨著之後想通再將之移過來拚接上。
等一白玖觀察的差不多,柯南也搜索完了。
江戶川柯南爬出來鬆口氣,也就是這時,他們與趕過來的安室透碰上麵。
看著男人笑盈盈的直視著自己說完那句話,一白玖意識到,他在被麵前的人懷疑是人販子後,現在又被當成相當糟糕的大人了。
“……”
好像也沒辦法反駁。
總不能指著江戶川柯南說這孩子是高中生。
他敢說,對方也不信啊。
一白玖隻好翻出自己在辦偵探事務所營業手續時候一並辦理的許可證,雖然沒有半點名氣,但讓他出入案發現場倒是允許的。
畢竟總不能真的有員工後,帶著自家偵探被攔在門外吧?
聽一白玖說他們是過來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安室透確定證件真實性後,應聲道:“是這樣啊……”
他抬頭往裡看去,碎石被拿開後,那具屍體就變得顯眼起來。
“不過還是等警察過來吧,帶著孩子做這樣的事還是很危險的,這種剛爆炸過的地方,會有很多隱患。”安室透微笑道,“萬一不注意受傷了怎麼辦。”
他表情跟語氣都很親和,但話裡話外表達的就是:怎麼能這麼不負責。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江戶川柯南是不依的。
第一手線索跟第二第三手線索是有區彆的!他是偵探也不會破壞現場,更是在搜索前會確認現場的安全情況。
哪怕安室透那話是關心他安危的出發點,那也等於是在質疑他、呃,他們偵探的專業性!
再說江戶川柯南在裡麵爬來爬去弄得一身灰,也不是大腦空空的胡亂搜集線索,他一邊看一邊思考,由於接觸的儘是第一手資料,近處看那些細小的痕跡,他是能得到更多信息的。
隻不過短時間內將它們串聯起來有些困難。
但,以他接觸到的線索,他很確定爆炸發生的時候,受害人的麵前還有一個拿槍的人。
沒辦法全部串起來又如何。
至少那個將子彈打進受害人身體裡的家夥,肯定是犯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