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著新身份跟新名字的吉村紀枝在收到警方通知的時候就知道,或者說他能猜到這是一個陷阱。
但他也清楚這是完全是意外。
隻是這個意外恰好幫了他的老對手們一把。
出於隱晦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對中西忠夫的在意,他還是來了。
至少也得弄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應付警察或偵探的盤問相當無聊,但這次他最好打起精神。
結果現在站在主位的不是他的老熟人係長,而是一位從未見過的白發少年,對方垂眸站在那還未開口的時候,精致得像被珍藏在室內的人偶娃娃。
那雙眼睛完全睜開看過來,色澤淺淡的藍眸在光線下更顯透亮澄澈。
這是什麼被養在溫室中的嬌貴花朵嗎?
如果不是現在遇到了麻煩,在這之前若是在路上遇見一白玖這樣的人,吉村紀枝肯定會嘗試著去招惹一番。
——看著就純淨到不了解混沌的情感,宛如一張純白的畫紙,供人隨意塗鴉。
配上那張臉,更加讓人心動。
隻是當他真的開口,於吉村紀枝來講,就相當於無害的假象被撕開。
就宛如水麵上白霧繚繞,旁人都是在白霧周邊觀察,偶爾伸出手來抓取裡麵的線。
隻有他是不講道理的伸出手,不止撥開厚重的沉霧,扯斷細線,還直接將手伸進水裡,被破開的水隻能避開又包裹他,任他摸索到最低下的泥沙。
在他一層層遞進,甚至碰觸到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內容時,吉村紀枝卻沒有受到威脅的感覺。
大多數人會厭惡自己被旁人看透。
吉村紀枝正相反,他反而逐漸興奮了起來。
那還真是糟糕……
在聽到最後的時候,他意識到,今天可能要栽在這裡了。
偵探嗎?吉村紀枝輕笑了下。
很難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明明警方在門口窗外都已經安排好人守著,這會估計證據也找到了吧,雖說可能不是確定性的。
在這樣隨時都能強行抓捕他的情況下,眼前的少年偵探竟然想要勸服他自首誒。
這難道不可愛嗎?
最讓他覺得難以言表的複雜的是,他還真的有些釋懷。
當然,這並不是對他所犯出的罪行有什麼後悔的,也不是認為長久以來想要的東西到了手中。
他渴望被人了解。
每回在親密接觸後都會提出強人所難的要求,並用上威脅的手段,即便被背叛都能坦然接受。
若是背叛了卻又能不被他報複,不就是了解他了嗎?
如果說剛開始是厭惡與排斥,現在就是歡喜與喜愛,偵探滿足了他的心願,但是得不到對方那就沒有意義。
可惜從立場上來說,他們難以有結果。
“你發現了嗎?”吉村紀枝說著解開大衣下麵的馬甲,露出緊貼著襯衫的,做得更精致的三枚炸彈,“這跟我給忠夫綁上的不同,這是增加了兩倍威力的。”
本來還在一旁吃瓜的兩位擺脫嫌疑的相關人員大驚失色,倉皇的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了他,去找門口以及牆邊站著的警察。
“爆炸的範圍大概有十米的直徑吧?”
吉村紀枝跟一白玖對視,而對麵的偵探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他往前走,附近的警官有些焦急的看向自家長官,那邊的係長跟目暮十三都緊皺著眉,可是他們現在除了做好準備以外也不能做什麼,但凡刺激到對方就麻煩了。
走到隻有一米的距離,吉村紀枝問:“不害怕嗎?”
那邊的江戶川柯南放在身側的手的握緊了,就連安室透的表情也都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