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小岱的公寓。

陽台上礙眼的掛著卡卡西寬大的T恤，止水麵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打開衣櫃為小岱收拾換洗衣物。

衣櫃裡空蕩蕩的，除了作戰服，小岱的便裝少得可憐。印象裡她很喜歡買衣服鞋子，花起錢來毫不含糊，現在卻過成這個樣子。

止水的心情低落了下去。

上次來見到的請柬仍舊略顯淩亂的堆在書桌上，像是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止水又重新看了一下賓客名單，才發現這上麵都是卡卡西相熟的朋友。

小岱這些年一直很孤獨。

他心煩意亂的放下了賓客名單。

也許當初自己應該帶小岱一起離開的。

和他在一起的話，小岱應該不會這麼寂寞和痛苦。

走在回醫院的路上，止水忽然後悔了起來。

護士剛為小岱換過藥，她穿著貼身的背心，露出了纖細的腰肢和起伏的曲線。

止水耳朵一紅，微微移開了目光。轉念想到她身上的傷，他又將目光移了回來。

小岱身上零星留著幾道傷勢嚴重的傷疤還沒完全褪去。她膚色極白，這幾道顏色並不深的疤痕顯得格外突兀。

他的心沉了下去，神情也沉寂起來。他走上前，小心為她穿上病號服。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啊，止水…忍者難免如此。”小岱仰起頭看著他，寬慰般拍了拍他手臂。

茶色的長發垂落在她身側，她臉上還是沒什麼血色，嘴唇也不複往日的嫣紅。

憔悴卻美麗。

止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茶色的頭發。

小岱的頭發很柔軟，順滑的從他指間垂落。

今天護士剛幫她洗了澡，洗發水甜蜜的香氣勾起了些許的回憶。

他慢慢將長發攏到她耳後，看著她精致的側臉，心中冒出了不合時宜的想法。

這樣柔美的嘴唇，卡卡西也親吻過嗎？

手不自覺滑落到她臉側，他溫暖的手心眷戀地貼上她的臉。

啊，他想起來了。卡卡西也親吻過，就在他和鼬的麵前。

也許還有過其他更親密的舉動…在他不在的這些年，偷走了他最珍貴的東西，卻又不好好珍惜。

他竭力控製著自己不去想卡卡西和小岱之間發生過的事情，指腹卻不小心般按上她失了血色的嘴唇，指尖傳來一點濕潤的觸感。

小岱向後縮了縮，躲開了他的手。

止水回過神來，克製著心中那一點不舍，熟練的幫她把頭發綁起來。

“恨我嗎？知道我沒有死的時候。”他突兀問道。

小岱遲疑著點點頭：“有一點。不過現在已經不恨了。”

“原諒我了嗎？”他終於舍得鬆開她的頭發，在床側坐了下來。

“現在能夠理解你失去眼睛時做出的選擇了。我對你大概不太重要，當時是這樣想的…所以卡卡西求婚的時候很爽快就答應了。”

“為了報複我嗎？”止水烏黑的眼瞳平靜看著她，神色裡並無怨懟。

“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了，還怎麼報複啊…隻是覺得很疲憊，想要有新的家人。”她移開了目光，低垂著頭看向自己的掌心：“而且你之前都托鼬轉達那樣的話了。”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希望是淺藍色的眼睛。”片刻後他出聲打破了沉默。

“什麼？”

“希望孩子是淺藍色的眼睛。像你的話，應該會很漂亮。”

小岱沒有說話。

遊走的風掀起窗簾的一角，夕陽溫柔沉靜的照入窗內。

是久違的木葉的傍晚。

“想吃紅豆丸子湯嗎？” 止水遲疑著問，分彆多年，他也不確定她的口味了。

“好啊…那再幫我帶幾串三色丸子吧。”終於結束了略顯沉重的話題，小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飛鳥的蹤跡無從尋覓，逝去的時光恍如幻夢。

重建後的道路和記憶裡大相徑庭，止水提著熱烘烘的紙袋，悵然若失的行走在濃烈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