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晚安了,止水。”
終於等到了想要的回答,止水收攏手指攥緊那片葉子,微笑著又一次向她道彆:“晚安,小岱。”
走出兩步,他像知道她還站在窗口一樣,向她搖了搖手中的杏乾:“多謝了。”
身後沒有回答。嘴硬的家夥又在欺負他看不見了。
春末夏初的風徐徐吹拂著,他的心也像被這風吹動一般,生機勃勃的跳動著。
如火如荼盛開了一整個春天的藤蘿終於凋謝殆儘,窗外是日漸濃綠的枝葉。
轉瞬又是夏天了。
一隻蜻蜓過早地出現在初夏的傍晚,莽莽撞撞落在了兩人之間的櫃台上。
“呀。”小岱發出了極輕的一聲驚歎。
止水拿起了手旁的玻璃杯,精準的扣住了那隻蜻蜓,幾近透明的柔軟翅膀在杯中無助撲閃著。
小岱停下了手中的筆,狐疑的看著他,又一次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看不見。
於是她不動聲色的移開杯口,偷偷放走了那隻倉皇的蜻蜓。
止水若有所感般笑了起來。
她試探著在他麵前揮了揮手,這一次他捉住了她的手腕。
“我雖然看不見,但是可以辨明聲音的方位。”他神色自若的解釋著。
小岱接受了他的解釋,低下頭繼續在賬本上勾畫著什麼,筆尖在粗糙的紙頁上發出沙沙的細響。
“說起來,你每次見我似乎都在寫著賬本。”
“在算認識你有多久了。但是你中間有幾天表現不好,所以劃掉了。”
“表現不好?”
“一直說著讓我離開這種奇怪的話。”
“那現在呢?”
“還差三天。”
“差三天?”
“嗯。現在已經九十七天啦。”她合上了賬本。
“一百天會有什麼特彆的嗎 ?”他也有些好奇了起來。
“應該會有吧。”
“應該嗎?”
“應該。”她略帶篤定的語氣。
這一天他一如往常來到了店裡,小岱也一如往常的為他送餐結賬。
平淡無奇的一天。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彆的。
止水心裡隱隱有些失望起來。
夜色漸深,直到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忙碌了一天的小岱才若無其事地坐了過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著天。
止水按捺下心中的失落,耐心的和她閒聊著。
直到她又一次親昵的拉長了尾音。
“止水。”
“什麼。”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紗布下的麵容浮現出驚訝的神情。
“我隻問一次。不答應的話,請你明天不要再過來了,因為我見到你會很不高興。”拿捏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小岱有些緊張的注視著他。
“那我們在一起吧。”止水答應得很爽快。
小岱盯著他,隱隱感覺哪裡像是不對。
好像太順利了些。
算了。
她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那就這樣說定了。”
止水笑了笑,探過身也親了她一下,溫熱的吻準確落在了她嫣紅的嘴唇上。
“那就說定了。”
他看起來格外開心。
“我今天很漂亮哦…怕你不知道所以告訴你一下。”她今天穿著淡藍色的和服,化了淡淡的妝,頭發也費了心思盤了起來。
可惜這幅鄭重的裝扮對方並不能看到。
止水笑了起來,屈起指節輕輕蹭著她的臉:“我知道的。”
小岱蹙起了眉。
說的好像他能看見一樣。
他捧著她的臉又吻了下來。
“小岱最漂亮了…我一直都知道。”
她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神氣又漂亮。
“雖然這世道生意不好做…收入馬馬虎虎還算過去。以後可以再要個孩子。”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有以後的話。”
雖然才剛口頭確立關係,但止水很快進入了角色,輕鬆地抱起她坐到自己懷裡:“那就叫懷山吧,有懷山之水這種說法…如果有以後的話。”
“宇智波懷山…聽起來是個好名字。”她忍不住抬起手撫摸著他黑色的卷發:“以後也會是黑發嗎?”
“嗯,黑色的頭發,應該也是黑色的眼睛。”他意猶未儘的又吻上了她花瓣般柔軟的嘴唇。
“真的嗎?那完全和你一樣誒。”不是忍者的她,完全不曾聽說過宇智波一族的威名。
“嗯。”他不禁為宇智波一族的頑固基因感到抱歉:“能和你一樣是淺藍色的眼睛就好了。”
“沒關係。”小岱頗為大度的表示諒解:“和你一樣的話,應該也會是個漂亮的孩子。”
止水抵著她的額頭又笑了起來,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他一向溫柔的笑容裡泛起幾分意味不明的沉寂。
“是啊,但願是個漂亮的孩子。”他歎息一般收緊了手臂,熟稔地親吻著她雪白的頸:“真希望有機會能見到…宇智波懷山。”
小岱在他懷裡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
“會有機會的。”
她依偎在他懷裡,無憂無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