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同伴背刺之後,她很少再和卡卡西以外的人組隊。止水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的心又像被蟲蟻啃噬般酸澀痛了起來。
“那我和你一起吧。說起來也有很多年沒有一起出過任務了。”
小岱猶豫著要不要拒絕他。
戰爭結束之後,得到三代目親自背書的止水一躍成為暗部炙手可熱的人物,繁忙程度比起卡卡西也不遑多讓。
而且讓卡卡西知道的話,少不了又要和她彆扭幾天。在這種局勢下,她並不想讓卡卡西和止水之間的關係變得緊張。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的。”
她略微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了他。
止水從她手中拿回了卷軸,簡單通知了她出發時間和集合地點,算是代替她做出了決定。
看到熟悉的地名,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你去了嗎?那家溫泉旅店,當時托鼬轉交了票券。”
小岱略顯遲疑地點點頭:“去了。”
隻不過是和卡卡西。
是家經營百年的老店,票券有效期長的驚人。在她嘗試拉攏卡卡西後不久,於某次任務的歸途,心情微妙地用掉了止水留給她的那兩張票券。
“應該還不錯吧。”
“嗯。”
“有機會再一起去一次吧。”他像是忘記了問她是和誰一起用掉了那兩張入住券,也可能是已經猜到了那個人又是卡卡西。
似乎有些不妥,但麵對止水,小岱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這次止水沒有再約束自己,遵從心願摸了摸小岱茶色的長發。
“真是漂亮。”他心不在焉地誇讚道。
洗發水的香氣提醒著他和小岱用的是同一款。甜蜜而熟悉的味道,讓他又想起了無限月讀中的些許片段。
止水強迫著自己鬆開了手,單手向後撐在辦公桌上,開玩笑般的隨意口吻:“若是暗部裡有人嘗試向你搭訕,儘可以告訴我。”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小岱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人會做這種事的。”
“為什麼?”他狀若不經意地問道。
因為她和卡卡西的關係。
她像是有些困惑止水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轉瞬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因為大家都知道你是位保護欲過剩的兄長。”
止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是暗殺大名府官員的任務,小岱對這種刺殺行動並不陌生。
隻是這次任務完成得格外容易。
她站在廊下抽著煙,身後的窗內不時傳來淒厲的慘叫,猩紅的光朦朧照亮了她略顯茫然的臉。
加入暗部之後,雖然卡卡西一再用拙劣的謊言掩蓋,但她不是沒想過止水和鼬執行過的都會是些什麼樣血腥危險的任務。時隔多年,親眼看到止水所展現的身為殺人工具的一麵,讓她多少有些難以接受。雖然她自己也在被仇恨衝昏理智時做過許多殘忍的事情。
這些年的痛苦和不幸並非全無影響,或多或少地影響到了牽扯其中的每一個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止水的彆天神產生了隱隱的畏懼。
彆天神操縱下的官員和護衛,正發瘋般砍殺著一眾幕僚,她所需要做的,不過是從外麵鎖上門。
“覺得很陌生是嗎?”止水從她手中抽走煙,深吸了一口:“你似乎誤解我了。身為忍者,我雖然厭惡戰爭,但隻是對你一個人格外心軟罷了。”
“為什麼?”輪到她這樣問了。
“因為是保護欲過剩的兄長。”止水笑著掐滅了煙,從口袋裡掏出水果硬糖,剝了一顆遞到她嘴邊。
血泊一直延展到門外,透過窗紙能夠看到扭動的火舌。大概是止水操縱著最後的幸存者打翻了燭台。
明明身後不遠處發生著這樣殘酷血腥的事情,此刻他卻在給她剝著糖紙。
怪誕又溫馨。
止水又向前遞了遞,甜蜜的味道緊貼在嫣紅唇邊,她下意識地含住了那顆不合時宜的糖果。
止水也給自己剝了一顆,火焰沿著木質的結構熊熊燃燒,火舌很快蔓延到窗外。他從容地將色彩鮮豔的玻璃糖紙投到火光中,短暫的爆閃後,熱浪卷著細小的灰燼很快消失不見。
“走吧。”
止水此時像是一位真正的兄長一樣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不緊不慢地穿行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恍如她還是當年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女孩。
身後的火光很快連成一片,是一次利落又乾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