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時不時傳來孩童嬉鬨的聲音。門燈柔和的光線下，兩人靜靜對峙著。

“我不會離開卡卡西的。”小岱按耐住煩躁的情緒，謹慎的壓低了聲音：“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止水。”

她短暫投向他的懷抱，隻是因為卡卡西不在。在確認這個男人沒有放棄她之後，她毫不猶豫地拋下了他。

止水明白自己沒有資格抱怨什麼。她渴望能被堅定地選擇，並不在意那選擇由誰做出。小岱未必不明白卡卡西的動搖和猶豫，但她不要活在殘酷的現實裡。她仿佛在濃霧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哪怕前方隻是些許的光亮，她也一定會朝著那個方麵前進。

止水適時地選擇了讓步。

他現在有充足的時間和耐心等待她重新做出選擇。

止水退到門燈光線的邊緣，雲翳似的陰影模糊了他冷峻的輪廓。幽深的眼底輕易隱匿了炙熱的情緒。

“我明白了。”他向她淡淡笑了笑，情緒看上去平靜了不少。

小岱心中長長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止水的手撫到她臉頰之上。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臉，親昵的拉長了尾音：“但我不會放手的，小岱。”

小岱側了側臉，想要掙脫開他的手。止水卻抬起她的下頜，迫使她仰起頭迎向他的目光。

真是遺憾，他們對彼此都太過了解。小岱安靜下來，順從的將臉貼在他手中，低聲詢問道：“倘若我是你真正的家人，你還會這樣嗎？”

“什麼？”

“因為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真正的家人，才會讓我和你保持這種不倫關係。假如我是真正的宇智波，或者止水你真的是我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你還會讓我做出這種事嗎？”

止水玩味的笑了起來，慢慢鬆開了手。

“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小岱。”他雙手撐在膝上，俯下身專注看著她：“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隻有我們才是最親密的人。”

藥箱中的避孕藥少了幾顆。是他在整理出院帶回的藥物時無意中發現的。

卡卡西托著腮心不在焉地看向雜物櫃，心中一時湧動著一些卑劣而陰暗的揣測。

暗部的雜物櫃是相同的規格。

相同的意思是，不光質地和尺寸一致，就連開鎖的鑰匙都是相同的規格。

止水才回來暗部不久，應該還不清楚這些年的變化。卡卡西心中稍微糾結了一下，還是擰開了寫著宇智波止水的置物櫃。

裡麵整齊放著一些生活雜物，東西不多。卡卡西扶著櫃門大概看了看，探身取出了放在櫃子最深處的購物袋。

繃帶，香煙，刮胡刀的替換刀片，一袋拆封的檸檬糖…還有一盒避孕套。

卡卡西頗感意外的將那盒還沒拆封的避孕套拿了起來，有些在意的看了看尺寸。

不等他再多想些什麼，走廊裡止水和暗部們交談的聲音漸行漸近，卡卡西將東西放了回去。但在推上櫃門之前，他陡然改變了主意，伸手拿起了一顆檸檬糖。

在止水推門而進之前，卡卡西及時將那顆糖放進了口袋，懶洋洋癱坐在本屬於止水的辦公椅上，心不在焉地聽取著暗部們的彙報。

海鹽味的檸檬糖。是小岱喜歡的味道。

他心中隱隱有所疑慮。但暗部們卻說，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木葉一切正常。

一切似乎都和之前一樣。就連小岱送來的便當也和往日並無不同。

可他還是模模糊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小岱坐在辦公桌上看著遠處的火影岩發著呆，直到卡卡西突兀起身拉上了窗簾。

“你最近又在吃藥了嗎？”卡卡西手指虛托著腮，拿捏著散漫慵懶的語調，漫不經心的看向她。

“什麼？”淺藍色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卡卡西歪了歪頭，目光不易察覺地越過她肩落在牆上的時鐘上：“前兩天整理藥箱，發現避孕藥少了幾顆。”

說不上是驚慌還是緊張，小岱感到背上滲出點點冷汗。沒想到卡卡西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得。

“怎麼了？”卡卡西的語氣很平淡，看起來隻是隨口一問：“不是說好了要個孩子嗎？”

“沒什麼。”片刻之後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隻是前段時間讓我有些擔心。”

“擔心我會改變主意嗎？”卡卡西悶聲笑了起來，放下虛托著下頷的手，兩手交握在身前。修長的腿隨意的交疊在桌上。

“話說回來，”卡卡西摘下了手上的忍術手套，隨意拋扔在桌上，若有所指的攥住她纖細的腳踝：“我一直想在辦公室裡做一次來著。”

小岱沒有回答，有些驚詫地看著他。隱約明白了他剛才為何順手反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