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弟,這是何必呢……?”
聶韓神情複雜,看著許十六不解的問道。
許十六坐在一個新墳包旁,神情淡然。隻是自顧喝著烈酒,默不作聲。
“許老弟,每天都會有無數像這樣的村子消亡,我們……”
“聶兄,不要再勸我了。”
許十六突然開口,打斷了聶韓。
“天下很大,我或許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是我想儘所能及,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減少這樣的悲劇。”
許十六猛的灌了一大口,劇烈的辛辣感卷襲全身,嗆著他忍不住的咳嗽。
他知道自己準備離開隊伍的選擇,不太明智。可那孩子的麵容和地獄般的場景一直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但他的思想,他的熱血,無法做到漠視這種慘狀,既然自己有能力,有熱血,便毫不猶豫的會按照自己所想去做。
“聶兄,我意已決,雖然和兄弟們一同前往軍鎮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隨後,雙方沉默不語,清風吹過,輕輕搖晃了剛出土的嫩芽。
聶韓沉思了一陣,釋懷一笑道。
“許老弟,你這個人,真的很特彆。”
又拿出了一塊漆黑的木牌道。
“許老弟有自己的抱負,聶某自然是勸不得。這令牌你且拿著,若是以後遇到什麼難題,便拿著這令牌來秦都城尋我便是。”
說罷,聶韓將手裡的令牌遞了過去許十六順勢接住。
漆黑的木牌邊緣,有銀紋鑲嵌,正中心處有著一個鎏金印刻的秦字。
聶韓笑道。
“許老弟,莫想那麼多了,今日繳了一些那匪人的酒釀。走!今晚與眾兄弟們好好喝一頓,當是離彆宴了。”
許十六輕笑道“那是自然。”
隨後便站起了身來。將酒壺裡剩下的酒緩緩灑到了地上。最後看了一眼後,便不再回頭。
隻剩下一個墳包靜靜的矗立在原地,墳包旁插著一塊簡陋的木板,上麵寫著——
裡正村五十三人埋骨地。
……
入夜
眾人聚在已收拾好的屋內,一同飲著酒。
“兄弟們!這一杯,敬前秦!”
“乾!”
眾人麵色豪邁,暢飲喝下。
“這一杯,敬逝者!”
眾人麵色嚴肅,將碗中的酒緩緩倒在地上。
“這一杯,敬許老弟!”
眾人舉著碗,紛紛向許十六敬酒,許十六一一回應。
“哈!”
王順將碗中的酒一飲而下,麵色潮紅道。
“許老弟,俺王順!平生隻服聶將,你現在是第二個!”
許十六連忙謙虛應和。
“恁的不是!許老弟,俺就佩服你這種人!有情有義,是個漢子!以後多替眾兄弟,宰了那些天殺的雜碎!”
“好!”
……
儘管當下條件簡陋,但氣氛確很是熱烈。眾人頻頻敬酒,好不熱鬨。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了儘興。許十六本身不怎麼會喝酒,但是大夥一直個他敬酒,早就已經喝的頭腦發昏,一頭倒地,睡了過去。
……
一絲刺眼的陽光照在了許十六的臉上,許十六眼皮微微動了動,隨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嘶……”
許十六緩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輕輕的捂著頭。
片刻後,暈眩的感覺消散了些許,許十六逐漸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