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裡克商店 據他觀察,在這個“全民吃……(1 / 2)

星際第一種植師 萬野南 4844 字 11個月前

土元星外城的街道狹窄而局促,道路兩旁的店鋪擁擠破舊,外牆已經脫落得斑駁不堪。三三兩兩的小販擠在狹窄的人行道上,推著小車招攬生意。

賣甜水的小車旁,一對母子匆匆經過,小男孩腳步一頓,扯扯媽媽的袖子。

“木椰果蜜湯,三星幣一碗。”小販吆喝著。

腳步匆忙的女人見狀一把將兒子攔腰提了起來,扛在肩上。小男孩噘著嘴巴變成一隻幾個月大的小狸花貓,沒精打采地把腦袋埋進媽媽懷裡,長尾巴貼在女人腰間一甩一甩,漸漸走遠了。

賣糖水的小販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又坐回了自己的小板凳上,靠著裝糖水的大桶,打起瞌睡來。

薄蘭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條棕色小尾巴一直轉過了街角,才意猶未儘地收目光,繼續朝他的目的地——桑裡克商店走去。

他今天必須要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而桑裡克商店是整個外城生意最好的植物商店。

“買點什麼?今天的灰錢草和卡蔓藤都很精神呢。”老板聽見玻璃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頭也不抬地招呼道。

“您好,老板,我來應聘小工。”薄蘭費了好大勁才撥開天花板上垂下來的長長藤蔓,在叢林掩隱的櫃台間找到胡子拉碴的老板。

大胡子老板抬頭瞟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擺弄桌上的瓶瓶罐罐:“我這裡隻招有勁的,你不行。”

薄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沒辦法,飯都吃不飽怎麼長肉。他垂在身側的手掌悄悄握住了一條藤蔓。

“我能乾重活,而且我會照顧植物。”薄蘭努力伸著脖子,想讓老板看見他誠懇的表情。

老板嗤笑道:“會照顧植物有什麼新奇的,這年頭,誰家裡不種點菜?”

他眼神一轉,上下打量著薄蘭,不知是疑問還是諷刺:“難不成你是種植師?”

薄蘭微微一笑,把手裡那條藤蔓舉起來:“這棵卡蔓藤,從粗細上看,應該養了至少8年,根係非常發達。藤條結實,捏起來很有彈性,想必口感很好,您一定沒少在它的光照問題上費心。”

“但我注意到,相比於粗壯的藤條,它表麵的灰色軟刺略顯瘦弱……我想,如果適當提高水的酸度,也許能讓它長得更好?”

老板這才放下手裡的活計,坐直了身子。這年頭,人人都會種菜,但真正懂種植的卻不多。種植師就更彆提,全星際也沒有多少。

這小孩看著又瘦又小,倒還真有點本事。

“我叫庫耶,恭喜你被錄用了。”老板在淩亂的桌麵上摸到了一張磁卡,伸手拽過薄蘭細瘦的手腕,在他屏幕碎裂掉漆的破智腦上刷了一下。

智腦毫無反應。

薄蘭無辜地眨眨眼,解釋道:“智腦壞了,還沒錢換新的。”

庫耶老板無語,從櫃台裡翻找出一把充滿複古氣息的鑰匙塞在他手裡,道:“明天早上五點來店裡打掃衛生。”

薄蘭笑眯眯地答道:“好的,庫耶老板。明天我一定準時……”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一陣風從背後襲來,隨著“嘩啦嘩啦”拍打翅膀的聲音,一坨沉甸甸的東西在他頭頂降落了一瞬,然後以他為跳板,直愣愣蹦進了庫耶懷裡。

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被壓下去一截的薄蘭:“……”

一隻花裡胡哨的緋紅金剛鸚鵡幼崽在庫耶懷裡打了個哈欠。抖抖翅膀,幾根細小的紅色絨毛緩緩飄落。它看著薄蘭,仰頭發出一連串“嘎嘎”的粗啞叫聲,響徹整間商店。

“這是我兒子,依諾克。這是商店的新員工。”庫耶為雙方簡單介紹一句,抬手把鸚鵡放到自己肩上,便低下頭繼續工作。

薄蘭伸手摸摸淩亂的短發,推門離開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十分喧囂。正值土元星特產木椰果的收獲季節,街邊不少小販都在叫賣。一個個如柚子般大小的金色果實對半切開,內裡是鮮紅色的細嫩果肉,淌著蜜汁,有點像熟透的巨型無花果。

薄蘭摸著口袋裡僅剩的幾枚硬幣,咽咽口水,轉身走向街角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攤。他熟練地從最底下的盒子裡挑了三支外殼看起來乾淨點的營養劑,放了五枚硬幣在旁邊。

老板抬頭看看,接過那幾枚硬幣,隨手丟進了小盒子裡。

這個世界的營養劑分為兩種,一種專供給軍方等特殊職業,食用後能夠為人體迅速提供所需營養。

另一種就是薄蘭手中的民間營養液,除了名字一樣,和真正的營養劑沒一點關係。單純就是把一些容易產生飽腹感的食物磨成糊,再經過粗劣的工藝進行濃縮、包裝。

薄蘭站在街邊,麵無表情地撕開一管營養劑塞進嘴裡。味道一言難儘的糊糊順著食管流進胃裡,暫時安撫了焦灼的胃囊。三無產品,難吃,但有用。

沒辦法,太窮了。——今天是他穿越到這個獸人世界的第三天。

好在,命運慷慨地贈送給他一根“綠手指”。到這裡的第一天,薄蘭就發現,自己在觸摸植物時,這株植物的生長狀態、習性、喜好等等信息都能憑空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據他觀察,在這個“全民吃素”的世界裡,種植格外重要。

這讓他的日子有了很多希望。

2分鐘解決了午飯,薄蘭正準備回家,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到商店裡買了一瓶最貴的瓶裝飲用水,這才往家走去。

他的“住處”在土元星外城的邊緣處。一走到這條街,遠遠就能看見數百個窩棚挨挨擠擠地貼在一起,一個個都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薄蘭憑著記憶左拐右拐,最後繞過隔壁大叔門前的垃圾堆,回到家裡。說是“家”,其實就是一個用草席和棍子勉強搭建起來的棚子。唯一的窗戶是草席的破洞,唯一的床已經腐朽到快要散架。

薄蘭再次發出了“我怎麼這麼窮”的感慨,先用一把由樹葉捆成的掃把簡單打掃了下這間簡陋的小屋,接著趴在地上從床底掏出了一個破布挎包。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中端出了一盆如藝術品般精致的植物。——這就是原主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

這是一棵30厘米高的小樹。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樹乾和枝丫繁密精細,樹冠在陽光照射下泛著璀璨的光,枝丫上還掛著幾朵或紅或綠的燈籠型透明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