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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應急處置組的人員將薄蘭送到優合醫院後,就直接被攔在了休息室裡。
他不知道的是,薄蘭的治療過程和身體數據已經被提到了優合醫院的最高保密級彆。
病房內,薄蘭接受過治療,正在藥物作用下沉睡著。
優合醫院院長則恭敬地站在方榬麵前,彙報情況。
“……發生爆炸前,他的精神力應該剛剛突破到S級,還不穩固,爆炸時又受了傷,因此可能會昏迷幾天。”院長悄聲解釋道。
方榬不置可否。
院長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表情,繼續道:“至於他的附加天賦是什麼……我暫時還不清楚。”
“嗯。”方榬應了一聲,抬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院長離開後,方榬才不緊不慢地走到薄蘭的病床前,伸手把擺放在他床頭櫃上的玻璃盒子拿了起來。
一棵10厘米高的紅色植物正一動不動地戳在在薄薄一層泥土裡。
乍一看像顆紅色蘑菇,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並不是菌類,而是幾條稚嫩的紅色藤蔓扭成一股,又在頂部散開,盤成了圓形的頂蓋。
——分明是繁星樹的無數倍縮小體。
方榬心中了然,把盒子放在一邊,算了算時間,敲敲智腦的金屬外殼。
三秒後,智腦“嗡嗡”兩聲,方榬抬腳走出了病房之外。
“你女兒沒事。”不等對方開口,方榬便說出了對方最關心的事情。
三小時後。優合的董事長辦公室裡。
“好久不見了,科萊安。”方榬往杯子裡味道奇怪的深色液體中加了幾顆冰塊,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美豔女人。
剛剛趕回海萬星的克萊安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優雅。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方榬一眼,接過杯子,淺啜一口,在杯口留下一枚飽滿的紅色唇印。
“繁星那邊還好嗎?”方榬在她對麵坐下來。
“3個展館發生爆炸、研究院的重要實驗數據被盜。”科萊安垂眸盯著杯中漂浮的冰塊,淡淡道:“你覺得算好還是不好。”
“聽說沒有遊客受傷,最多也就受了點驚嚇。哦,住在我們醫院這個可能是傷得最重的。”方榬聳聳肩:“至於展館,繁星家底豐厚,這點損失連皮外傷都算不上吧。”
科萊安冷冷地瞥他一眼。
方榬沉默一會,正色道:“科萊安,這裡不是綠的會議桌,我也不是你的敵人。我們有著相同的目標。”
房間一時安靜下來。
許久,科萊安才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口道:“說實話,他們潛伏的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當年星際航海計劃時期,那麼難的時候我們都過來了。”科萊安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寒冰:“現在呢,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將種族存亡置之不理。和那些貪婪的獸族有什麼區彆。”
她淡淡道:“或許諾蘭是對的,我們一直以來都太過寬容了。”
“暫時的隱忍是為了我們的族人。”方榬頓了頓,問道:“聽說那株成年體哥叢巨型大王花被炸毀了?”
科萊安冷冷地勾起嘴角:“放心,哥叢巨型大王花從基因序列上看是最接近星使的變種,我不可能不留後手。”
“這麼多年來,繁星沒有一天忘記了星使。”說到這,女人目光堅定,一往無前。
方榬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發出一聲玻璃碰撞的清脆聲響。
他以極低的聲音道:“星使回來了。”
科萊安霍然起身,難以置信地攥緊了手中的玻璃杯。她定定地看著方榬的眼睛。
方榬點點頭,無聲肯定了她的猜測。
“所以,科萊安,彆心急。我們要等,機會就快要來了。”
科萊安走到辦公室的窗邊,高跟鞋發出脆響。
窗外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黑暗,夜空中偶有星光閃爍,令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無數念頭在她心中閃過。她做下了一個決定:“我要見見薄蘭。”
“樓上那小孩?”方榬聽到這話,回憶了一下,好奇道:“你女兒怎麼會和他在一起。護士說,當時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倆分開。”
科萊安露出嘲諷的笑容:“彆裝了,當初諾蘭一眼就認出他是個混血。彆跟我說你不知道。”
方榬狀似驚訝地看著她。
“要我等,可以。但聆聆,我要放在薄蘭身邊。”科萊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方榬不動聲色地往自己杯中加了兩顆冰塊:“這就是你們之間的事了,科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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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薄蘭感覺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沉。明亮的陽光曬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眼眶熬得通紅的張叔最先發現了蘇醒的薄蘭,他霍地站起身。
不遠處,正在智腦上辦公的薄熠讓他嚇了一跳。緊接著也驚喜地大步走到病床邊。
“……爸爸、張叔。”薄蘭嗓子乾啞,隻發出了一點氣聲。
“乖寶睡醒啦。”相比於幾乎喜極而泣的張叔,薄熠臉上的笑容便顯得輕鬆自然很多。
如果忽略他格外憔悴的青色胡茬,這就像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清晨問候。
薄蘭伸出略有一絲僵硬的手指,努力抓住薄熠的衣角:“爸爸,對不起,讓你們擔心啦。”
薄熠看著他明亮的眼睛,心裡一酸,也說不出話來了。
……
聞訊而來的院長親自為薄蘭檢查一遍,終於確認他已經徹底康複。
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竟然是繁星植物園代理園長諾蘭親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