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溫酒來到清廷園。
扶風守在門口。
溫酒道:“煩請姑娘通傳一聲,我有事想求見將軍。”
扶風說:“將軍交代了,姑娘若是來,不必通傳。”
溫酒將信將疑:“那我進去了?”
扶風點頭:“可以。”
溫酒遂往裡去,可走到門口,她覺得不對勁。
裡頭太安靜了。
“黎將軍……在屋裡嗎?”
“在啊。”
“那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哦。”扶風說,“將軍應該還在睡覺。”
一個古代人,竟然比溫酒還能睡。
“那我還是在外等等吧,免得攪擾了將軍。”
又是日上三竿。
黎曼青打著哈欠起身。
一開門,見溫酒候在門口。
“九妹妹,你來了?”她興衝衝道。
“是啊,我來探望將軍。”溫酒說。
黎曼青快步出去,握住她手。
“九妹妹來了怎也不叫醒我?”
“我聽說將軍疲累,不忍攪擾。”
“那也不能就這麼在外站著。”
扶風極擅察言觀色,一聽這話,立馬道:“奴婢已請姑娘進屋了,但姑娘說,早晨空氣清新,想要在外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黎曼青仍做心疼狀:“九妹妹在外侯了多久了?”
但溫酒覺得她大抵是客氣:“不久,才小半個時辰而已。”
“半個時辰啊?那妹妹一定累了,來來來,進屋坐坐。”
黎曼青牽著溫酒往裡,扶風特彆機敏地去備茶和早膳。
“九妹妹這樣早過來,可用過早膳了?”
兩人在桌邊坐下,黎曼青問。
“用過了。”溫酒說。
“九妹妹起得早,現下當也餓了,再陪我用些吧?”
溫酒前來本就是有事要說,欣然應允:“好啊。”
扶風送來的是瘦肉粥和幾碟小菜。
黎曼青先為溫酒盛了一碗:“九妹妹,吃吧。”
溫酒覺得詫異,她記得,黎曼青回京後,喜吃點心。
“黎將軍不是喜歡吃甜食嗎?”
黎曼青說:“以前是喜歡,但幾日前突然不喜歡了。”
溫酒不解,黎曼青笑道:“我也不懂,就是突然之間喜好就變了,現在我連那些甜膩的點心是看都看不得,吃些清粥小菜養養胃,挺好。”
溫酒有點恍惚,現實中,她的青青姐就很不喜歡甜食。
一碗粥喝下,溫酒想起正事。
她拿出一柄匕首,問黎曼青:“黎將軍可識得它?”
黎曼青看了一眼,搖頭:“這不就是很普通的一支匕首嗎?有哪裡特彆嗎?”
溫酒將匕首遞近一些:“將軍再看看,當真不識得嗎?”
她還特意將手柄上的紋路轉到上麵,免得她看不清。
黎曼青仍是看了一眼,搖頭:“不曾見過。”
不應該啊,這匕首是當年黎曼青救下慕容奕後,給他防身用的。
但因為慕容奕以為救她的人是詩九瑤,才將它“還”給溫酒。
黎曼青是習武之人,對自己的武器應該記得很清楚。
“這匕首是將軍的。”
黎曼青很錯愕:“我的?”
“是的。”
“我怎麼不記得?”
溫酒說道:“黎將軍可記得,大概五年前,將軍曾遇一群歹人欺民,遂出手將那少年救下,後來終於擺脫歹人,為防那少年再受欺淩,將軍給了他一柄匕首——就是這把。”
黎曼青麵有惑色:“毫無印象。”
“將軍當時蒙著麵,少年並不知將軍模樣,遂取了劍穗送與將軍,但將軍並未上心,沒多久便將那劍穗弄丟了。”
溫酒望向黎曼青,希望她能記起來。
但……她的希望落空了。
“你說的這些,我確實不太知道。”
溫酒很困惑:“將軍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黎曼青也很困惑:“想不起來。”
不應該啊,對黎曼青來說,這個情節極為重要。
她就是旁的事全都不記得,這件事也是會記得的。
“將軍再想想看?當時應是冬天,將軍還給了那少年一身棉衣。”
黎曼青仍然搖頭。
溫酒頗為頹然。
她今日本是打算將黎曼青與慕容奕相識的信物還給黎曼青,黎曼青知情以後,大抵會去找慕容奕,如此一來,男女主有了交集,又有過去的情誼做支撐,兩人的感情應該能迅速升溫,劇情仍然能回到正軌。
但……黎曼青居然說她不記得。
“九妹妹,你忽然說起此事,是有什麼深意嗎?”
溫酒怨念叢生:“沒有。”
“那九妹妹何須介懷?反正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記不記得有什麼要緊?”
要緊啊!非常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