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幫她拿回錢包的人就是孟浮橋?
李合子說過孟浮橋的事。他的媽媽是江城警局上過報紙的女警花。他自己也很優秀,是一中校長花二十萬特招回來的獎學金學生,考試成績排全市第一不說,還有個更離奇的事跡。
他偽裝成大學生,報考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比賽。本來已經打進了決賽,結果有人揭發他年齡作假,為公平起見,孟浮橋主動退賽了。
學校的老師說,如果他不退賽,不是第二就是第一。
他不僅成績好,體育也好。他原本在省隊打網球,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退出了。
身高一八四,長得又好看,根本挑不出毛病。
如果硬要挑毛病,那就是身邊的女孩子確實多。但每一個都待不久。李合子數過,從入校以來,和他的名字擺在一起的女生沒有七個,也有十個。
是芝垂眸,一手捏住了筆盒。原本隻是一根橡皮筋彈在心上,現在平白無故多了一隻手,將那根橡皮筋扯到了極致,扯到斷掉,繃在了是芝心上最軟的位置。
是一種猝不及防,又狠又辣的疼。
她偷偷摸了下藏在課桌裡的牛奶。原來早上的插曲,是他路見不平。
是芝以前就知道,高三有位姓藍的學姐錢包被偷,孟浮橋追了小偷一條街,還差點被車撞了,終於把錢包拿回來。學姐還以為他喜歡自己,他卻說:“我純粹喜歡維護正義。”
孟浮橋的右手食指勾著書包,散漫地走到是芝身邊。他剛把書包擱到是芝的桌上,被後麵的女聲叫住:“孟浮橋,這裡。”
“是啊橋哥,你都為季芙來八班了,還不和我們芙芙坐一起?”那個起哄男生猛拍桌子,鼓點陣陣,像是給孟浮橋助陣。
孟浮橋笑了一聲,帶著冷冷的小鼻音。他說:“坐後麵不好逃課,這裡有窗戶跑得快。”
是芝看了看右邊的窗戶,原本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笑自己多想,原來選擇這裡是因為窗戶矮,好翻牆。
“來啊橋哥,我給你開後門。”打趣的人聲音殷勤。
是芝感覺背後一陣涼意蔓延過來。她悄悄回望,最後一排的男生真的把後門打開了。
春寒料峭,吹得人有點受不了。班裡有人抱怨,但也不敢大聲說。生怕得罪了那一窩子祖宗。
“再他媽不關門,明天班裡就你一人來上課。”他笑罵了一句,把書包往後一甩,人也走了過去。
“啥意思?”男生問。
“因為笨比是不會被吹感冒的。”
又是一陣大笑傳來,是芝感覺涼颼颼的風消失了。她假裝回頭放書包,看到孟浮橋坐到最後一排,和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坐在了一起。
孟浮橋右手撐著下巴,沒什麼表情地看了過來。
是芝慌忙垂下視線,又轉了回去。她裝得很好,心跳卻不聽使喚地快了起來。她聽到了女生的聲音:“看什麼呢,這裡還有你認識的?”
“沒有。”
是孟浮橋的聲音,沉沉的,染上了一點小鼻音。辨識度很高。
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就像她拉開窗簾,發現喜鵲不在。總有那麼點遺憾混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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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課上,是芝戴著眼鏡,努力集中精神聽課。不知是不是寒假的補課有點成效,同角三角函數這一章她基本聽懂了。
這點喜悅讓她忘了早上的事,滿心撲在了學習上。
第一節課上完,李合子果然下來了。
她衝著是芝招手,眼神卻滿場漂浮。她沒看到孟浮橋,反而注意到了季芙。
同為高一年級比較有名的女生,兩人雖然沒有正式打過招呼,但彼此是相互知道的。有人拿季芙和李合子比較過,都說季芙更甜,李合子更慧。和孟浮橋走得很近的張麟說,李合子適合當大老婆,季芙是寵妾。
李合子偷偷問過是芝,你說一個男生說你適合當大老婆是什麼意思啊?
是芝的回答很有意思。她說:“他把自己很當回事,以為自己活在大清呢。”
現在,李合子又開始計較起這個說法。她覺得自己才該是坐在孟浮橋身邊的人,大老婆嘛,肯定是理所應當的那一個。
可她的心裡不是滋味。因為她聽說,孟浮橋是為了季芙所以缺考兩門,才來了八班。要不然以他的成績,肯定穩坐一班前三的位置。
李合子忍不住想,怪就怪她沒有主動和孟浮橋認識,要不然,孟浮橋肯定會聽勸好好參加考試,遠離這些人。
想到這裡,李合子向季芙投去目光,兩人視線交彙,季芙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她掀起旁邊搭著的校服,故意將腦袋鑽進去,用她的糖水音喊了一聲:“孟浮橋,能不能把校服外套借我穿,我冷。”
聲音不輕,引得很多人都轉過頭。
其中有是芝。
趴在桌上的孟浮橋懶洋洋起身,將蓋在頭上的衣服掀開,推到季芙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