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亂鬼情(七) “你沒聽說過嗎?那……(1 / 2)

顧禾豐坐在審訊室裡,隻不過這一次他所扮演的角色和上一次的全然不一樣。他一直低著頭,脊髓已經成了一條明顯的圓弧。

何晨妍看著他,會心一笑。她敢保證唯一的一件事是—她在那家酒店見過他,且當時的他戴著一頂草帽。沒想到第二次他們的相遇是在這裡,屬實有點看不懂這人生會是個如何的發展法子。

肖涵:“顧禾豐。我們調查你從上周周末開始就一直住在這家旅店裡,你的身影出現在了監控裡。在前天晚上,淩晨三點左右你退了房。”

何晨妍:“然而就在當天,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有一個孩子失蹤了。”

“是巧合嗎?可是我們隨後找到了這麼一家。他們出售一些不常見的物品,店主人說見過你帶著一個孩子買了一樣東西。”她笑了笑,將一張圖片放在他的麵前,“你見過這張符嗎?”

顧禾豐的眼神平淡得就像風吹草一樣,輕飄飄的。

何晨妍繼續:“原本是貼在你妻子的墳那兒的。但這同樣的張符還在另一個地方。那口就在你發現了一大袋可疑物的井的井蓋間,那裡也有這麼一張符。”

肖涵:“你知道那袋麻袋裡有什麼嗎……一塊來自孩童的骨。”

“那張符的用法我們已經得知了。那可是違法的,我們已經派人去抓捕那家店的主人了。你覺得你能跑得掉嗎?”

肖涵拍著桌子,製造出一個大動靜。“你之前報警那說明你還是有良知的,內心對此也一定感到了愧疚吧。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又何必掙紮呢?早些說,你還有機會。但要是讓我們繼續的話,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老套路話了,沒新意。

但顧禾豐本來就矛盾的心理,卻被這麼輕而易舉地給擊破了。他抬起頭來,目著臉:“我……我自己承認,我什麼都會說的……求你們幫我爭取爭取!求你們了,警察同誌……”

“說。”

顧禾豐交代自己從酒店裡拐走了那個孩子,並在三天前還殺了另一個無名的流浪兒。至於全部過程的贅述也不必多講了。而根據他們手上已有的線索和調查出來的時間線,幾乎所有都是貼合的。

但除了一點……

不過,蘭城公安局已經安排人員將嫌疑人帶去犯罪現場進行指證了,相信一切矛盾到最後都會不攻自破的。

諾糯和小鵬被蘭城公安局領導希望能找到那位神婆。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他人生命,屬於違法行為,當然也是逃不掉的。

可當他們返回這兒時。那棵樹上的花又忽然白得發亮,徐徐飄落,而卻連一顆果子都沒有了。

他們上山找了好久,不得不說這山是真的荒也是真的繞,小鵬即便是去過一次也無法帶路。以至於最後倆人兜兜轉轉了半天都沒能找到那間屋子。

最後,諾糯對著他說:“走吧,不可能找到的。”

“為什麼不可能?這屋子又沒長腳,難不成還能跑嗎?”

“是呀。沒準它就是跑了也說不定。”

小鵬想再掙紮一下,因為他不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但諾糯卻不得不選擇信了,關於她今天所經曆的一些超自然的事情,她依舊無法解釋清楚。更何況她之前的經曆給她留下來的陰影也致使她一直很畏懼這類事或是物。

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一棵樹能在一段時間內開花又結果?為什麼她之前的消息內容和通話記錄都不見了?為什麼這一切都指引她來到這兒?為什麼黑貓就這麼的不吉利?

諾糯搖搖頭。渺小的人類應該這樣承認自己的微弱。她信了。

而後他們不得不又下山去了,小鵬緩而抬起手指向那棵樹,說:“它的花瓣在凋落。”

那棵在原先還開滿白花的樹一夜間結了果子,但在此刻卻又開始凋零。在短短的時間內,再一次地度過完了它的一生。

“走吧。”諾糯拉了拉發愣的小鵬,帶著他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她的這個舉動看上去就像在逃避,並且違背了她肩上的責任。但也的確沒錯,她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他和自己。有些事還真不必勉強。

肖涵接到她的電話,垂頭在心裡默許兩聲,隨後開口給予她安慰:“嗯。你乾的很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會向上級彙報的,不必擔心。”

他們這邊趕著回來,何晨妍那邊也忙得不可開交。她被上級安排和另外兩名警員一起,帶著顧禾豐去往案發現場進行指證。

稀裡糊塗的,一直忙到了晚上。

本來是不需要這麼久的,但由於顧禾豐在最後說明殺害流浪兒地點的環節時,他開始故意地繞圈子。先是對著說往那邊開,過會兒又搖頭說錯了應該是另一個方向。

而在他對殺害流浪兒的過程進行闡述時,他的表達就像從同時長著的兩張嘴裡講出三個故事一樣,亂得一通,沒理沒由的。

何晨妍磨著牙根死盯著他,雖然沒有證據來證明顧禾豐在撒謊,但她肯定地覺得此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顧禾豐說,那是他在老山那兒隨意綁的一個流浪兒,反正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就算哪天他突然死了也不會有人察覺到的。隨後,他將孩子帶到茗山進行殺害。可是中間的過程直接被他省略了。”

“兩者間的距離大概有二十多公裡,還是比較遠的。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是不會乖乖地順著一個要自己命的人的,他沒有描述自己對孩子用藥的過程或是綁住他、堵上他的嘴?一點兒也沒有?”

另一位警官激動的站起來雙手一拍,“連根毛都沒有!當時還是因為大牛問了他相關的話呢,不然不會有這個步驟的,依我看呐,他根本就忘了這一點!嘖,記性太差還真誤事。”

諾糯一手撐起下巴,她沉思片刻,然後搖頭否決:“不。他不是忘了說這一點,而是他壓根就沒有經曆過這些。他根本沒有殺過那個小孩兒。又怎麼會像陳述事實一樣說出被捏造的一切呢?”

這邊又有人打住了她,持著不同的觀點反駁著。

他們圍在一起討論了半天,沒有證據,光憑猜想,即使其中有人會是對的,然而也會有人仍是一臉懵。

在喋喋不休的爭吵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喂!說話要講求根據!說空話誰不會呀,關鍵是證據呢!你們覺得法院會根據你們的猜想來判決嗎?都幾點了,還玩呢!”

何晨妍扭頭瞥向電腦一眼,看了閃爍的屏幕亮燈,忽而歎了聲氣,覺得煩,心裡開始發鬨騷了:“靠。我一個偵查組的,和你們廢什麼話呀!嘖~煩人。”

諾糯看著站了起來,從上方俯視他們的腦袋,心裡不免有絲惋惜了:“看著腦袋都這麼大,怎麼個個兒都不精明呢,合著都生鏽了?”

她看向何晨妍—那位首位被諾糯診斷出腦袋生鏽的鼻祖。她也發現她在看自己,便衝著諾糯笑一下算了,隨後掛著臉扣起了手指甲。

諾糯耐心真快耗儘了,笑臉兜不住,直接皺眉怒音下:“嘖……不就是要個證據嗎!技術組的人呢?先讓他們查查顧禾豐家裡都有什麼人,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或預計要離開蘭城。”

“這兒呢。”從角落緩緩舉起一隻手,吭聲一句。

“查!”

“收到。”

何晨妍睜大了眼睛看向諾糯,眼神裡微微袒露出一絲畏懼,覺得此刻還是彆惹她的好。便咽咽口水,挺直背,坐得端正了起來。

等著電腦屏幕的數據庫鏈條跑完後,眾人皆圍了過來。有些人雖嘴上說不可能,但行動上卻一點兒也不會隱瞞什麼,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顧禾年……真是巧呀。就在今晚,十點三十的那班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