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當她打給諾糯時,對麵卻一直都重複著那一句僵硬的“暫時無法接通”,這也印證了她的不詳之感。
“喂……誒~再麻煩同誌你把諾警官離開警局的那段監控傳給我。我的微信賬號就是這個號碼,嗯好的,麻煩了。”
不等一會兒,一條好友驗證信息傳來了。對方發了一句:“視頻還在傳,稍等。”
她也沒閒著,而是繼續打給諾糯,希望她此刻的猜忌也隻是一時間的胡思亂想罷了。可惜,諾糯還是沒有接。似乎就這麼落實了一件肯定的事—諾糯的確失聯了。
好在那邊把視頻及時傳過來了,何晨妍點開一看,她看見諾糯跟一個男人站在一起閒聊了一陣兒後,她便跟著他離開了警局,逃離了監控監視的範圍。視頻到這兒也就結束了,大致就是這樣。
何晨妍歪了下頭,有些疑惑,於是開始往回拉著進度條,接著停在了那個男人進入警局之前的一刻。就在她點開暫停鍵後,她的神色變得非常緊張,呆滯地看著屏幕。當她聽到那一段熟悉的節奏聲時,不覺開始頭皮發麻,從她的後背繞過一條細蛇一樣的詭異。
“咚—咚咚—”,瞳孔漸漸渙散開。她不自主地,像是被一種特殊的指引力驅使著,在心裡開始默數起來,“一,二,三……”
當她看著視頻中的那個人在第三秒的時候推門而入後,整個人的脊髓像被一個線穿通而拎起來一樣,隻感受到了一絲顧不得的涼意,甚至手臂上也生起了雞皮疙瘩。
在她埋頭思考了一秒後。何晨妍瞬息又猛抬起了頭來,她詫異的瞪著手機,隨後倒吸了一口涼氣,破罵到:“……靠!”
現在,一切隨使開始變緩,時間也仿佛被觸碰了暫停鍵,溫度逐漸凝固。何晨妍腦子一片混亂,還不等她再次做出什麼反應,又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正好,是肖涵的。
“喂!肖涵。”她在他說話前開了口,問著,“我問你,那天就在我們站在那棟屋子時,你的敲門以及停留的那三秒鐘。有什麼意義?”
她現在特彆希望這個舉動並不代表著什麼,隻是她多想而已。這一刻她寧願承認她是一個多疑的人。
可是,肖涵卻開口了。“你是說咚—咚咚—?”
何晨妍皺起眉來,就在此刻,右眼皮忽然微跳著,預感很不妙。
“害……這種敲門一般看個人習慣吧。可是……如果是這樣刻意的敲打且停留了三秒嗎?”肖涵回她,“嗯……應該是在希望鬼神能夠保佑到自己,或者祈求原諒。”
“祈求原諒……一般什麼情況會祈求原諒?”
“當你要犯壞事的時候。就像一個殺人犯,當他在殺人之前經曆的任何一扇門時,他需要這麼做才能讓他的愧疚之心能夠放下。總之,算得上是一件迷信的事吧。怎麼了……”
肖涵還沒說完,何晨妍直截了當地掛掉了電話,沒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了。留著他在電話那頭花了眼,看著黑幕天空開始疑惑。
她恍然皺了皺眉,似乎又像到了什麼,打電話過去要求小韻發張照片。
小韻接了:“我好像有點迷路,何警官你還是彆往我這邊來吧……等等,你需要誰的照片?”
“顧禾年。”
“哦……”小韻突然又降低了音調,小聲但驚訝的說,“難道他已經到你這兒了!”
何晨妍打斷她,時間耽誤不起:“沒有。你現在發吧,我很急。”
“好。”
等著小韻把照片傳過來。何晨妍闊著兩指放大了那張臉,頓時就傻眼了。
監控的畫麵雖然是糊的,但能從監控上略微看出那個男人大致有著怎樣的一張臉。她將這張臉在腦子裡進行細節化處理,將許多方塊狀的組織情緒化並有效銜接。隨後和小韻發來的照片進行對比,她能肯定的是這人的臉和顧禾年臉的相似率可以高達百分之八十一。
根據她的這麼一分析,仿佛這些零星的碎片都能被一條無形的線給串通起來,便逐漸有了一個結論。
“喂。肖涵,我……”
“顧禾年不在家……你剛才要說什麼來自?”
“我知道他不在家!”
“你怎麼知道的……”
懶得解釋卻仍然要說,心情更亂了。“因為他在我們走之後就到了警局,然後諾糯也跟著不見了,我現在嚴重懷疑他綁走了她!”
肖涵愣了愣,又往著回趕:“監控查了嗎?你確定是他嗎?這麼大個人怎麼說綁就能綁的呢,不應該的,他帶走她乾嘛呀?”
何晨妍聽著肖涵一通否定,她開始不耐煩的跺起步來,甚至已經產生了脫離組織而單獨行動的偏激想法。直到她看見了什麼,隨後把那隻手裡帶著另一頭還在發聲的手機垂在了腰線下部,立在原地一會兒。
肖涵沒聽見對麵的動靜,慌忙喊話著:“喂喂!喂!何晨妍?”
他聽見了一句斷斷續續的她的聲音:“我看見了……我……追上它……不說了……”接著是“嘟嘟嘟”的尾音。她掛了。
肖涵看著掛斷的通話手機界麵,咬牙憤懣地一腳踹開地上的石子,加快步伐跑了回去。等著他在黑夜裡亂竄半天繞回停車的原地時,這兒已經沒人了,何晨妍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了過去的幾分鐘裡。
他給何晨妍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
生氣的,罵了:“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