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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郎 道泩 1754 字 10個月前

落地窗下,阮玲謂一美婦曰:“母親,《論楊貴妃對唐廷政治之影響》終稿已定,請母上大人閱之。”

美婦輕輕揮手曰:“前朝舊事,已過千年,吾忘之矣,汝自為之。”

阮玲掩口笑問:“我朝比汝朝,何如?”

美婦笑曰:“富之甚矣,強之遠矣,真乃盛世矣。”

阮玲以手遮麵,悄聲問曰:“雖如此,能忘明皇郎君乎?”

美婦抿嘴,輕聲歎曰:“能忘之乎?能忘之乎?吾雖懷恨,然亦不能忘之矣。華清池,興慶宮,長生殿,長安道,種種歡樂恩愛,每一閉眼,尤曆曆在目耳——”

言未及終,豐兒跑出,高舉一禮盒,蹦蹦跳跳來至美婦前,咿呀曰:“奶奶,人送父親之新禮物,我拆之,可乎?”

美婦頷首。

禮盒開,隻見內有瓷器一對,上有美圖兩副,唐明皇與楊妃共擊馬球,歡情無限。旁書曰:“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阮玲笑曰:“不足為奇,此為杜工部之詩也。”

美婦視之良久,神色具喪,合眸神思,惘然若失。

阮玲知楊妃念及舊事矣,遂急起匿之。

李琩自後廚來,笑曰:“玉奴,開飯矣,阮玲,呼王藥來。”

美婦聞李琩語,始如夢初醒。

飯間,玉奴曰:“藥兒,我欲尋一歌舞院,可乎?”

眾人對視,不解其意。

玉奴曰:“吾所習霓裳羽衣,疏懶已久,而今百無聊賴,恰逢盛世,固想讓此曲重現人間也。”

王藥目之李琩。

琩思之久,曰:“可。”

玉奴喜,入舞團,排練勤勉,冬夏不輟,及至演出,萬人空巷,舉國為之傾倒,人人交口稱讚。

公演畢,及出,忽大風起,劇院海報獵獵作響,玉奴抬眸,見明皇貴妃緊緊相偎,深情凝視,不覺發怔,喃喃曰:“愛汝恨汝,已隨風逝矣!已隨風逝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