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煎安慰道:“不會死的,根還藏在後山呢,隻要不傷及那處應該就無礙……至少還有重新化形的機會。”
說完,又皺皺眉,男人放下書和溫鄉問道:“隻是你這次為什麼要切自己?不嫌疼嗎?”
溫鄉答道:“疼。”
和真的切掉手指是一個感覺,隻不過可以再長出來而已。
柳煎疑惑道:“一次比試而已,隻是去後廚幫工,他們又沒有正式雇你留下,做的菜再好吃也沒有用,何必那麼拚呢。”
溫鄉垂眸道:“本體滋補,我是想許大俠或許能吃到。”
柳煎歎氣道:“你不是確定過他不是你的恩人嗎,何必啊……”
溫鄉能這麼早化形,得益於一位恩人。
那時溫鄉隻是一株剛有些靈智的薑草,本還需百年才有化形可能,卻被路過的一位大妖發現,滴給他一滴精血滋養,因著這一機緣,這才讓溫鄉早早成人,有機會坐在這裡。
而對於這位恩人,由於隔的太久,溫鄉隻隱約隻記得他穿著白衣的背影,手中還持有一柄玉劍,看著很是仙風道骨。
但是整個江湖裡,稍微有點武功內力的人,能有一半都是這個扮相,光憑這個模糊特征想找人實在是沒有可能。
不過好在那位恩人腰間還佩著個青色玉佩,也勉強算是唯一的特點了。
於是溫鄉化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佩上的圖案描給柳煎等人瞧。
雖然有些模糊,但柳煎也大致能看出這是一個“溫”字,正好當時大家正在給溫鄉張羅名字,見到有這份緣分,便乾脆用此字作為他的姓了。
想到這,柳煎就覺得好笑,打趣道:“你還記得你當時給自己取的都是什麼名字嗎?”
姓定下來後,接下來就要取名了,溫鄉那時給自己取的名字分彆是……“溫找到恩人”和“溫好好活著”。
當時的柳煎聽罷真是沉默了好久好久,哭笑不地解釋了半天才讓溫鄉理解了名字是要簡潔的這個道理。
然後溫鄉就給自己取了另一個大名:“溫活”。
“溫好好活著”的簡潔版本。
柳煎:……
確實簡潔,就是聽著總覺得有那麼些許奇怪。
而溫鄉也想不出什麼好詞,說著要不乾脆叫自己“溫薑”算了。但這樣更不行,妖怪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要起會暴露自己本體的名字,就連諧音也是要儘量避免的。
這也是溫鄉確定徐穆丹不是妖怪的原因——無論是外表還是名字,都實在是太直白了。
根本沒有妖怪會這麼傻乎乎地暴露自己。
“還是蕭鼓春那首’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背的及時,你聽了之後覺得好,說每次低頭看到的土地都是自己的故鄉,這才有個好名。”柳煎笑道:“不然誰知道你能給自己叫成什麼。”
溫鄉那時候說話都費勁,不會起名字也是正常,聽到柳煎又拿這件事打趣自己,便說道:“我的名字再怎麼起,應該——都比柳煎聽著正常。”
哪有妖怪會因為太過感謝煎餅攤給了自己賣蔥的機會,就把自己取名叫這個的……據他的二哥蕭鼓春講,就差一點,柳煎就不叫柳煎,而是要改名叫柳煎餅了。
柳煎不服道:“那不是人家問我名字,我實在沒時間想了嗎,要是我提前好好想,肯定……”
院裡傳來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敲響,打斷了他們的話。
“蕭鼓春,他今天回來的還挺晚。”柳煎說道。
而溫鄉在聽到響聲後就起身已經過去開門…… 在入目發現空無一物後先是一愣,隨後才低下頭,和眼前身高隻到自己腰間的人,麵麵相覷。
溫鄉疑惑地歪了歪頭。
臉的確還是蕭鼓春的那張國字臉,隻是原本身高九尺的人,怎麼突然矮了一半。
……
對啊,怎麼矮了一半??
蕭鼓春是根青竹,比溫鄉化形早些,他們相識報團後,三人便以兄弟相稱,在一起生活。
蕭鼓春和常人最不一樣的地方,除了長得正氣板正以外,就是他的個頭比常人要高了一大截。
並且由於長得太高,麵相又實在太過正氣了的緣故,蕭鼓春剛在鎮裡出現就格外引人注目,甚至還有人懷疑他是哪家的將軍上這裡逃難來的,導致他每次出門都有人暗暗打量,讓蕭鼓春著實苦惱了好一陣,後來乾脆不去賣菜,淡出人們的視線,才好了些。
隻是沒想到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回來的時候身量竟然直接少了大半截,這把溫鄉和柳煎嚇了一大跳,蕭鼓春拉回屋裡詢問道:“你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柳煎,今日兩個弟弟接連受到重創,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有些承受不住了,連聲道:“搬家搬家…看來必須得搬家了!”
蕭鼓春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還挺納悶地抬頭問溫鄉:“就算是被我嚇到了,咱也不至於搬家吧?”
溫鄉蹲下來和蕭鼓春平視,看了眼柳煎後,和他說道:“……待會和你解釋,你先說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