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著出發還要帶些什麼的柳煎看著低頭不知在擺弄什麼的溫鄉,好奇地跟著看過去問道:“瞧什麼呢這麼認真?”
溫鄉下意識地倒扣住手中的一摞紙條,擋住上麵的內容:“嗯?”
柳煎愣了下,調侃道:“誒呀,阿鄉有小秘密了,還不讓大哥看呢。”
溫鄉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給柳煎看徐穆丹給他寫的紙條,隻是直覺告訴他這種東西很是私人,聽到柳煎的話也不找理由,大大方方地點頭道:“嗯,是秘密,我不想讓彆人瞧見,大哥也可以不看嗎。”
被拒絕的柳煎倒也不生氣,甚至還誇讚道:“當然。阿鄉做得好,秘密就是要像這樣嚴防死守的才對,萬萬不能因為關係親近就隨意告知,對大哥這樣,對彆人更要這樣。”
就像他們要時刻保守住身份一樣,柳煎想到這裡又忍不住囑咐了一遍道:“我們的秘密,是就算以後成親也是不能和妻子說的,知道嗎。”
“我知道。”溫鄉點頭道:“娶妻、成家、生子、交友都是要儘力避免的事。大哥說了很多次了。”
“嗯,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沒帶的,我們要準備出發了。”柳煎笑了笑,又最後瞟了眼溫鄉手裡已經有些厚度的紙條後,這才走開了。
“大哥。”提到了成家生子,溫鄉突然叫住柳煎,問道:“妖怪和人類生下的孩子,是什麼呢?”
柳煎沉吟道:“我也不清楚,但有妖怪的血脈,我想那肯定就不是人了。”
蕭鼓春正巧推門而入,聽到二人對話,說道:“可我覺得也算不上妖怪,哪有沒經過修煉就天生是人形的?那不還是人類麼。”
柳煎想了想,覺得蕭鼓春說的也有些道理:“這種不人不妖的孩子,也不知道驗靈珠能不能驗出來身份。”
“我是覺得,還是避免生出這種孩子的好。”蕭鼓春語氣不忍道:“既不是人也不算妖,這種兩邊都不認的身份,豈不是沒有根本立足之地。”
柳煎點頭道:“我也沒聽說過有這種半人半妖的存在。”
不過就算有,應該也輕易傳不到他們的耳朵裡,怕是這一家都會被人間亭悄無聲息地處理了吧。
近些年還算好些,據說以前的人間亭總是打著除妖的旗號高調虐殺,血腥至極,讓“斬妖除魔”的氛圍大盛。導致幾十年裡整個江湖的氛圍都是緊張猜疑的,為此衍生出了不少滅族慘案,連累了許多無辜被懷疑成妖怪的人類。最後還是武林盟出麵要求,禁當眾處刑妖怪的環節,這種風氣才漸漸平息。
但所有人都清楚,除妖隻是不在明麵上做罷了,隻要確定成了妖怪,進了人間亭,那還不是難逃一死。
而妖怪的妻、夫、子女,恐怕也會被連累。
這也是柳煎他們連人類朋友都不敢深交的原因之一,更不要提冒著風險再生一個混種孩子了。
想到這些,柳煎搖搖頭,繼續說道:“我們妖怪想要孩子,就幻化成原型去野外找嘛,運氣好也能找到個一樣的妖怪,那生出來的一窩崽必定在修煉上事半功倍,運氣不好就找些普通的,這又沒什麼可嫌棄挑剔的事的,哪個妖怪不是從原型修煉過來的。”
很有道理,於是溫鄉問道:“可是我們不行。”
“是的。”柳煎道:“我們和動物不一樣,我們變成原型也生不了崽。”
準確地說,他們這些植物不光不能有父母兒女,更沒有兄弟姊妹。誰的緣分大,運氣好,靈氣足,誰就能成妖。
這麼一想,如果柳煎他們想要後代,反而隻有變成人形後和人類結合這一條路,但是:“那生出來的豈不是更加四不像,人家那邊最壞的結果也頂多是用人身生下個兔子狐狸什麼的。我們怎麼辦,萬一十月懷胎最後生下了一根蔥——得,能不能顯懷都不知道了。”
溫鄉和蕭鼓春都被這幅畫麵驚地直搖頭。
不行不行,受不了。
柳煎也是無法細想,直言道:“我是不要有孩子的。”
無論是原型和人形都沒有繁衍的這種想法
溫鄉和蕭鼓春也是同樣。
他們的身體裡似乎就沒有這種天生的任務——反正過個二十年,隻要有了足夠的年齡差距,再撿到的植物妖他們都可以將其視作自己的孩子。
為什麼要執著於親生,這種想法植物暫時無法理解。
隻要離得近不就好了嗎。
“怎麼講一講就聊到這些去了。”柳煎撓了撓頭發,和蕭鼓春問道:“歲生呢?”
“剛剛走了。”
“唉……好。”柳煎道:“等夜深了再動身,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溫鄉這時候突然想起廚房裡還有些沒吃完的菜……
柳煎知道後說道:“不行,那些沒辦法帶走。”
溫鄉思考了會後,把紙條揣進懷裡,和柳煎蕭鼓春說了一聲,確定了時間還算來得及,便帶著那些徐穆丹送來的菜,專門跑去了鎮外附近埋著他們的的根係的地方,把這些菜賣到了旁邊的土裡當做養料。
也算是溫鄉吃了這些,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