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五個人分散開了,降穀零又張開手掌,裡麵的六片花瓣安靜地躺著。人在有時間限製的時候往往可能因為想的太多,而不能拿下最好的主意,又或者因為從來沒想過,導致一下子難以得出結論,所以降穀零在這一刻不知道自己想的究竟是什麼。有一陣風吹過,降穀零的視線隨著櫻花瓣飄遠了片刻,收回目光時他看見四個人正朝他揮手,他突然想到未來。那一刻,降穀零心裡的想法是他希望以後能經常和他們在一起喝酒。
實在是過分平淡的願望了。
在警校的日常生活中,每天都有很長的時間用於體能訓練,精力被消耗殆儘,自然需要安穩的睡眠來補充。所以,今天之前降穀零從未有過失眠或者被噩夢驚醒的時候。那是一個實在可怕的噩夢,降穀零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迅速加快,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想要平複一下心情。喝水的時候降穀零看向自己的床鋪,上麵殘留著被汗浸濕的痕跡。
降穀零放下水杯,坐在床沿,安靜地看向窗外,回想著剛剛的噩夢。夢裡,萩原研二加入了爆破物處理班,剛畢業就被派去拆除一個大樓裡的炸彈,鬆田陣平也一樣加入了爆破物處理班,和萩原研二同一天執行了不同地點的任務。鬆田陣平很快拆除了炸彈,趕來那棟高樓的樓下和萩原研二打了電話。萩原研二已經拆除了□□,正在等炸彈的完全解體,隻是突然顯示屏亮了起來,上麵隻剩六秒就要爆炸了,萩原研二讓自己的隊友趕緊跑,自己則抱著炸彈向反方向跑。被他丟下的電話,任憑鬆田陣平怎麼喊也等不來回音,最後回應樓下鬆田陣平的隻有高樓巨大的爆炸聲。
夢是默劇,但是降穀零卻感覺醒來前最後定格的鬆田陣平喊萩原研二名字的時候,那個聲音震耳欲聾,讓他感受到了心被捏住一樣的痛苦。
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降穀零想或許是前些日子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告訴自己他們被爆破物處理班錄取後,自己過分擔心他們才會做這樣的夢吧。降穀零自嘲地揮揮手,似乎是想要把本就不存在的夢的意識驅散。
第二天午飯的時候,降穀零和他們說起這個夢,鬆田陣平擺出一副疑問的神情,而夢裡的主角萩原研二則皺了眉頭隨後又帶上了自己平日裡慣有的笑意,“為了公眾的利益,犧牲我一個也算是值得”。
“不過小降穀、小諸伏還有班長,我和小陣平未來會去爆破物處理班,你們三個之後會去哪裡呢?”
“金發大老師說不定會被不得了的地方特招走。”
“哈哈,降穀這麼優秀,要是進了需要保密的部門可彆忘了和我們聯係啊。”伊達航大笑著拍拍降穀零的肩。
“景老板會和你哥哥一樣成為刑警嗎?”萩原研二問。
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回答,“我會儘力充實自己提升自己,隻要能維護正義,我會服從一切安排”。
降穀零挖了一勺蛋羹放入嘴中,午間的陽光明亮透過窗戶照進餐廳,溫暖的陽光與晴朗的天空讓人感到片刻的安寧。果然夢不能當真。這麼想著,降穀零也就沒再糾結那個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