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解釋道“有人要殺他,隻有他中了毒那人才不會繼續追殺他。”說完伸出手,“:也給我把把脈吧!”
聽了她的話老頭子便不再多問,伸手為她把脈,另一隻手習慣性的摸了摸胡子,一會兒後眉頭逐漸皺了起來,震驚道“:血脈賁張,脈象混絮,你已經毒發兩次了?”
她點了點頭,她第一次解藥給了莞娘,第二次給了範縝,平靜道“:可有什麼延後毒發的辦法?”
他搖了搖頭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那每月的解藥就是用於延後毒發的,那玩意兒裡加了真的解藥,沒有真正的解藥便做不出來。”
薑歌隻能點點頭作罷,在薑歌走出房門時,老頭子幽幽的聲音傳來“:如果你再毒發一次,沒有解藥必死無疑!”薑歌的身子一僵,跨出了房門。
夜晚,薑歌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裡,看著漫天星光,她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人,又想起了戚家、戚閆,還有範縝、李時,腦子像一團漿糊一樣,她突然感覺自己這麼多年就像河水上的獨木,受儘風吹雨打,可是她停不下來,也不能停,很累,她告訴自己,睡一覺就好了,於是便真的昏昏沉沉的睡去。
夢裡她回到的過去,回到了孟家,她依舊是那個一心想武功蓋世的黑小子孟遷遷。
孟家是被以貪汙軍餉和軍糧的罪名滅門的,事實上是真的貪了。
先帝在位剛封戚閆為相那年,那年也是朝廷最動蕩的一年,先帝寵愛戚貴妃,聽信戚閆蠱惑,大力增加稅收。
戚家把持朝政,對政見不合者心狠手辣,百姓和朝臣都苦不堪言,恰逢西邊外敵來犯,邊疆岌岌可危,朝廷內憂外患。
孟家是南邊的武將世家,世代鎮守在南邊洛城,孟家家主孟青峰,受封鎮國將軍,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皆在軍中,還有一個幼女孟遷遷。
因孟家反對增加稅收而遭到戚閆的打壓,同年朝廷下旨命孟家赴西邊禦敵,孟青峰命兩個兒子帶領孟家軍和南邊將領一共二十萬大軍前往邊疆。
亦是在同年,大夏朝南邊包括洛城在內發生了大地動,又因地動導致上遊大壩決堤,無數城池被淹沒,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一夜之間世間便成了煉獄。
孟青峰上奏朝廷後親自帶領人馬搜救百姓,為百姓搭建避難所,可數月過後朝廷仍無動於衷,幸存的幾十萬百姓口糧已消耗殆儘,不斷的有百姓餓死,百姓也開始紛紛暴亂,彼時押送至邊疆二十萬大軍的口糧送至洛城,孟青峰經過一夜的沉思後,還是將一半的糧食留給了百姓,一半送往邊疆。
而最後邊疆卻沒有糧草送達,二十萬大軍兵分兩路,有十萬大軍被困邊疆饑寒交迫,最後全軍覆沒,孟遷遷的兩個哥哥也在其中。
範縝帶領另的十萬人馬被迫撤回內地城池,這場戰役最後以大夏割讓西邊四座城池結束,而孟家也被以貪汙之名被株連九族。
孟家滅門後孟遷遷混在流民中,那年她十歲,破家那天孟青峰把她藏在了秘道裡,她永遠記得父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她活下去。
她拚命的逃,懷裡揣著父親放在密道裡的肉乾,每天也隻敢吃一點充饑,躲在流民中,臟兮兮的像個乞丐,也就是那時她認識了一個女孩,和她一樣大,名叫薑歌。
薑歌的家人都死於大地動,她也在地動中受了傷,孟遷遷看到她時她就躺在一處倒塌的破屋裡奄奄一息,孟遷遷便開始照顧她。
薑歌死的那晚孟遷遷狠狠的哭了一場,哭完過後她把自己的玉佩放在薑歌身上,然後把薑歌的屍體丟進了一個廢棄的井裡,一直在井邊坐到了天亮才離開,十幾天後屍體腐爛的氣味引來官兵,官兵把薑歌的屍體帶走了。
後來,洛城裡的許多流民都被戚家抓走了,抓到了岩陵徭役,改名叫薑歌的孟遷遷也在其中。
岩陵山上大多都是被抓來的流民,上有五六十歲的老人,下有六七歲的孩童。
每日一人隻有一碗稀粥和一個饅頭。
在這裡有逃跑被活活被打死的,也有病死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屍體被抬走,又有新的人被送進來。
後來薑歌才知道,岩陵不光有抓來的流民,還有被戚家放逐的暗衛,他們每個月都會毒發,毒發第三次就會死亡。
薑歌在岩陵徭役了兩年,直到她救了在岩陵遇刺的戚家大總管福瑞,才被福瑞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