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孟寧思的琴音,可以說是震驚了,京城中但凡有點姿色和會點琴棋書畫的小姐們總爭先恐後得參加各種聚會,他卻從來沒在聚會中知道這孟府還有這樣以為謫仙的姑娘。
提到孟府,無非是那孟敦忠在官場上自私自利,有點小聰明。他“浪蕩”京城這些年,風花雪月的事也就是孟府出了名的寵妾滅妻,還有那孟寧秋上不了台麵的趣聞。
也就是他昏迷變成狸貓後醒來添了新鮮事兒,說孟府回來了位小姐,和孟夫人極像。
孟寧思連彈三曲後,讓人將琴撤下,獨自坐在書桌旁,似是看著前麵屋子正中的燭火。
雲鐸塵悶悶不樂,這謫仙的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和她哥哥一樣,沒趣兒,他有心逗逗她。
隻見本來挨著炭火的狸貓躬身一躍,輕巧地跳到孟寧思的雙腿上。
孟寧思也不奇怪,這貓愛蹦躂,開始的時候還會嚇她一跳,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你瞧你渾身發燙,剛剛在烤火?怎麼過來了?”說罷慢慢起身,朝那爐火移去。“你可小心些,彆把自己的毛給燒沒了。”
雲鐸塵在她身上不安分,喵喵喵的叫著,一會兒拱她肩上,一會兒又掙脫著下來……孟寧思抱著實屬費勁。
長月今日值夜,看到那貓在小姐身上扭來扭去,出聲製止道:“你這貓兒,好不老實。小心打你屁股!”又對孟寧思說,“小姐,你可彆小看了它,它看著小,力氣可大,小心將你弄摔了。”
雲鐸塵看到這丫頭過來,連忙更加用力擺脫了神仙妹妹的懷抱,逃走了。
他們在這山中,自是不知山下京城中和親王府已經滿府愁容了。雲鐸塵作為和親王和興平縣主的獨子,那是京城一等一的尊貴。
就連雲鐸塵這三個字都是皇帝取的名字,“鐸”字和當今皇子並無一二,可見這位親王府世子的受寵程度。也是這樣的身份地位,讓他在京城中橫著走,無人敢惹。
興平縣主一張美人臉上掛著淚水,坐在兒子的榻前,“雲敬玄,這都幾天了?為什麼塵兒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和親王也是雙眉緊促,但是也隻得安慰道:“夫人,塵兒會醒來的,那禦醫也說,也許一兩日,也許一兩月,這鬥不準的,但總會醒來的。”
“這叫什麼事兒啊!我好好的兒子出去和他們騎了馬,就……”
“夫人,你累了,先下去歇息。”
有的話,自是不可說。出事後,太子來了幾次,每次帶來的禦醫都是一樣的話,他們也隻能硬撐著。
……
第二日,一如既往的大雪,孟寧思吃完早膳,還去院中走了走,雪越來越大,連年長的長玉也說,“這雪越來越大,明年開春後的小麥一定好。”
俗話說,瑞雪兆豐年,本來是沒錯的。但是開春後,雲朝卻迎來洪水,農民顆粒無收不說,滿目瘡痍,還引發了朝廷內亂。
不過,這對於現在想賺錢的孟寧思來說,倒是一個時機,不過得用心籌謀,畢竟,一介女子,如何能窺得天機?
大寒時節,是孟寧思的及笄禮,孟夫人來信,說給她和孟寧稀準備了及笄禮,讓她回去。孟寧思回頭摸索著寫了一封簡短的信讓人送了回去,說山路難走,如今在道觀中一切都好,雪大壓山,難以尋路。
孟府早先傳出去的話,也隻是說她去觀中祈福養病,但是孟寧稀和孟夫人長得如此像,京中早就傳開來了。
她如果回去,無名無分不說,還讓大姐姐的及笄禮過得不開心,所以連著長玉長月都在這山中過了。
她是異界來的,十五歲對於她來說也就是個平凡的日子,但是對於原主可不是,這個世界的女子都是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弱冠。
長玉長月兩人似乎也看出她不想回府的心思,早早地起來給她梳了個發髻,孟寧思不知道她們在倒騰什麼,隻覺得今日梳洗時間更久。
雲鐸塵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看出了神。
長玉給小姐穿戴好新衣後,十分滿意,若不是自家小姐在小時便因眼疾束在府中,京城中的第一美人非她莫屬了。轉頭看去,那貓兒眼睛一動不動盯著。
“噗嗤~”長玉長月兩人一聲嗤笑打破了沉寂。
孟寧思不知發生了什麼,一頭霧水。
“小姐,那貓兒剛剛偷看你被我們抓個正著,這隻壞貓!”
被長月一通揶揄,雲鐸塵連忙奔出了門,他覺得現在他急需要雪地去躺著,要不然心中總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也幸好他現在是隻貓,若是個人,必定從耳根紅到脖子,腳趾摳地三千尺。
隻是他自詡見過京城的女子從閨閣小姐到藝房姑娘無數,還沒有一個有這孟小姐的那般仙氣。仙氣中又帶著絲弱柳扶風,直叫人心癢癢……
他出來時,那門後還傳來幾人“哈哈哈哈哈……”的笑聲,想他一世英名,竟然毀在此處,他第一次後悔跟著來到這道觀。
“喵……”一聲懊悔的貓叫聲後,隻見一隻黑貓噗的一聲將頭埋在了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