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那道士帶著一個藥箱前來,孟寧思莫名的有些緊張。也許是就快要治好眼睛,又有些激動。
她能感受到那銀針刺向自己身體的穴位,一針一針,有點刺痛,不過她自小能忍,硬是沒吭一聲。
那道士瞧著這姑娘外表柔弱,聽說也是京城達官貴人的府邸小姐,以為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沒想到還挺能忍。不過轉頭想到了某人,心中笑意加深。
將沁滿藥水的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孟寧思才從疼痛中得到解脫。
“好了,平時少沾水,明日我再來換藥,這樣三天一針,每日一藥,等到一個月後便能痊愈。”
“多謝道長。”
孟寧思微微起身,被道長按下,“你歇息。貧道走了。”
不過孟寧思還是讓長玉送他出門,她自己確實站不起身,背上冷汗浸濕了衣衫,額頭也帶著汗珠。
從來沒有過的體驗,腳軟得需要長月扶著才能到內室去。
隻要能好起來,她想,隻要能好起來,多大的苦都值得。
長月燒了熱水,又擦洗一番,“小姐休息吧。”
孟寧思聽著她說了句什麼,已經累得失去了知覺,倒頭在了床榻。
這樣過了大半個月,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針紮的疼痛,也習慣了藥水在眼睛上帶來的灼熱感。
甚至有時候還能跟那道長在針灸過程中說說話。
這日,長玉去街上采買,孟寧思想著倆人照顧自己,好久都沒出門了,尤其是長月,本就是愛玩的性子,便讓兩人一塊去了。
等到道長離開,她小心的來到院子中,院子周邊都是樹林,也有些竹子,麵前是她開墾的菜園子。
此時春日的陽光正好,出來曬曬太陽成了她唯一的消遣,貓兒喵喵得叫著,跟在身後,自是一番樂趣。
“誰?”
是腳踩在樹葉上的聲音,沙沙直響。
“我來這山中遊玩,一時迷了路,不知這裡是姑娘的住宅,貿然闖入,多有得罪。”
孟寧思聽著這聲音有些啞,也有些清冽,有點熟悉,像是……像是那錢莊的太子。
隻是她轉念一想,雖這裡是架空的朝代,不過規章製度和曆史上並無不同,若是太子,怎能一個人來到這山中。
這樣想著,便排除了這種可能,說不定隻是音色相似的人罷了。
“你朝著那最大的一顆鬆樹,穿過竹林,便能下山。”
雲鐸塵看向她手中抱著的狸貓,一時臉上齜牙咧嘴,那貓兒似乎是有些怕他,見狀立馬蹬腿跑了開來。
孟寧思看不見,被貓用腳踢了一下,她想去抓住那貓,誰知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啊!”
“小心!”雲鐸塵連忙上前來,拉住了她,由於慣性,孟寧思本來向後倒去的身子向前撲去。
藥草的味道立即在兩人的懷中散開,雲鐸塵還是第一次以自己的身體抱著她,以往他都是一隻小小的狸貓窩在她的懷中。
孟寧思鎮定下來後,連連後退,“多謝。”聲音輕了幾分。
雲鐸塵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隻是想來看看她恢複得怎麼樣了,“無事。”
“剛剛公子救我時,摸到的似乎是雲錦,想來公子也是大戶人家,怎麼沒有帶小廝一起上山?”
呃……
這小姑娘,難怪敢帶著丫鬟獨子在山上住著。
“小廝本和我一起來的,卻在之前走散了。”
雲鐸塵隻能儘力胡編亂造,圓著自己剛剛撒的慌。
他急於轉移話題,瞧見剛剛出苗的番茄,有些驚異,“這是六月柿的種子?”
“是。”孟寧思問道:“是發芽了嗎?”
“發了很多,京城中好些人家都種不好這個。”
孟寧思見他說到種植上,一時間防備少了許多,“是,聽我家丫鬟說,往常大家都是開春就種,我想著是不是氣溫低了,出芽不多。今年卻剛剛好,大雨過後,氣溫比以往的春天更高些,出芽自然就多了。”
雲鐸塵聽著她溫柔的聲音細細說著,一時如沐春風,“原來如此”。
又轉頭說起孟寧思的眼睛,“我瞧著姑娘的眼睛此時看不見,不知這藥還要敷上多久?”
“大概還有半個月吧。”
雲鐸塵眼珠子一轉,“我姓雲,本是來京城經商的,剛才聽姑娘講述這種植之術,若是姑娘不嫌棄,等姑娘眼睛好了,可代我管理我家莊子,若是收成好,我們平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