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剛剛還手扶額的腦袋疼,這會兒聽到孟寧思的聲音,眼睛都帶著笑意,一會兒後似想到什麼,又將笑意放下,“你還知道回來看我?”
孟寧思盈盈上前,“給母親請安。”
“我三個兒女,誰人不說我蘭蔚有福氣,結果呢,莫說三個,我是一個也見不著。”
見到孟寧思身邊的寧稀,她火氣更大,指了指她,“你這丫頭,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孟寧思看了眼縮著頭的姐姐,上前去,“是是是,母親說的對,都是寧思的不是,沒能早些回來,這不端午節,回來得剛好嘛……”
孟夫人被她這麼撒嬌,早就將氣忘得九霄雲外去了,沒好氣地說:“寧稀,你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待在家中,哪都不能去。你不是說無聊?這幾日你妹妹回來了,讓她陪你。”
又轉頭看向身邊的嬤嬤,臉色稍愉,“今日安學也要回來,你去問問老爺什麼時候回府,我們一家人好久都沒有好好吃個飯了。”
孟寧思聽到孟敦忠,臉上的笑意有一刻停滯,立刻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著和孟夫人說話。
等到倆姊妹回到自己的院子,孟寧思才開口,“父親……這段時日看來和母親相處得很好?”
孟寧稀擺弄著手環,垂下眼瞼,“好什麼,也就那樣吧,自從那煙姑娘被接回來後,倒是隴氏現在低調很多。”
孟寧思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知道低調就好,這樣,你們倆在府中也好過些。”
說起這個,孟寧稀就一肚子委屈,“你倒是搬到那鬆山逍遙自在了,留我一人在府中,每日晨學,琴棋書畫樣樣不落,忙裡偷閒出門去逛逛,回來還被罵。”
孟寧思聽到她一肚子的抱怨也不生氣,笑著點點她的額頭,“誰叫你是孟府的大小姐呢。”
是了,雖然她有孟府小姐之名,但是身份的轉換終究是讓孟府把她排在外麵,她說去找父母,孟府也不好多攔,就說著婚姻大事,若是孟寧思不提起,孟府也絕對不會提起的。
其一便是沒有好人家會要一個於自己無用的掛名小姐,其二便是這事兒在孟寧思沒找到父母前,孟府也不好開口來管,其三,當然是孟府不夠疼愛她。
但是她也覺得沒什麼,孟府給她的已是足夠,她不是原主,想要的也不過是不愁吃不愁穿的金銀錢財。
“寧思!”
“什麼?”
“我叫你呢。”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要是你不回鬆山去就好了,我定日日好生學習,學完了過來和你聊天……”
孟寧思笑笑,“這可不行,你也說了,我去逍遙的,還沒玩夠呢。”
這下,孟寧稀徹底不想和她說話了。
晚上的時候,孟安學趁著過節,風塵仆仆回府,見到許久不見的孟寧思,也是很開心。
“哥哥瘦了許多。”孟寧思一見到孟安學,就發現了,往常風度翩翩的人,如今有些粗糙,而且身形都瘦了一圈。
孟夫人見到好久不見的兒子,也是心疼,“給你的銀錢你彆留著,怎麼不好好吃飯?”
孟安學倒是不在意,讀書本就是辛苦事,而且馬上秋試了,學院的同窗好多都是通宵達旦,他還好些,照著自己的習慣休息,隻是學院都是男子,不修邊幅是常有的事。
“我過得好著呢。”又見到母親和妹妹擔憂的眼神,說著,“我們那學府中每個人都這樣,我是看著瘦,其實結實著。”
“去去去,滾去換身衣裳,也不怕臟了你妹妹們的眼。”
被孟夫人這樣一趕,孟安學也順帶回了自己院子修整。
等到他一離開,孟夫人叫來身邊的人,“去給那廚房說說,今晚多加幾個菜,要肉,把那留著的雞也殺一隻,改日再出去買。”
又說,“早知道我就派人給他送吃食過去了,彆人都有書童照顧著,我說給他找一個機靈的,他非不要。”
孟寧思趁機安慰道:“母親不用擔心,我……其實這段時間我在外麵找了個差事。”
“找差事?”
孟寧思觀察著她的神情,繼續說到:“是,我開始在那鬆山上學著做飯,沒想到出奇的好吃,有次遇到天月酒樓的大廚,他便讓我跟在他手下做事。”
“你去做什麼!你是孟府的小姐,哪能入那庖廚之地!”
果然孟夫人一聽,就有些生氣,孟寧思一邊觀察著她的神情,一邊可憐巴巴說著:“我想著當時能進道觀避難的孕婦都是這京城裡的人,我總在那鬆山也遇不到什麼人,不如走在人多的地方,那天月酒樓來來往往的,說不定有天就碰到了。”
“你!”
果然,孟夫人聽到她這話,一口氣堵在胸口,說什麼好像都不對。